其實在趙羲和剝開繈褓時,他便很不舒服了,但他想著那孩子靈智未開,神思混沌,他計較什麼呢。遂作罷。
偏那婆子老嘴皮子叭叭,羲和堂堂醫修會不比她懂醫嗎?她說她養了五六個孩子,有幾個健健康康沒缺胳膊少腿地長成成人?
鳳清華覺得這老婆子實在愚昧無知,他若遇到這種人,早甩袖走了,也隻有羲和有耐心和她說道。
他難免吃味,她為何給一個老婆子那麼多耐心呢,那老婆子算她什麼人,在她生命中不過匆匆逝水,何以使她花費精力。
哼!
而後,他看見那做丈夫的竟不知廉恥地伸手去摸趙羲和的手。他那雙爪子,那雙粗糙皴裂指縫嵌滿黃泥的爪子,居然敢摸他的羲和的手!
他氣得雙眼發紅四肢顫栗五內俱焚七竅生煙烈火燒心,當即變出火棘鞭,捏著鞭策想要抽人。
又看羲和沒有抗拒的反應,鳳清華心裏的醋缸子嘩啦嘩啦碎了一缸又一缸,醋海翻波,醋泛雙頰,醋到上頭。
“放開你的手!”
聲音冷漠又尖利。
幾人俱是一震,趙羲和手一抖,錢袋子啪嗒掉落。
她頓感不妙,轉頭望向鳳清華。他一手提著鞭策,一手拉直鞭身,一緊一縮,鞭子被扯得啪啪響,火棘刺化作火焰燎燎地燒,他握著鞭子,任由它燒。
她對上他幽幽深深,似有千言萬語的眼神,後背一涼,仿佛回到了那個遲到的中午。
那一家人亦被嚇得不輕,婆婆和婦人閃到了丈夫身後,瑟瑟發抖,丈夫的腿也在打顫。
誰碰到身上冒火的煞神不害怕啊?!
“哇哇哇——”
孩子啼哭的聲音驟然響起,婦人立刻抱著他哄,自己也害怕,禁不住一邊涕泗橫流一邊哄孩子。
趙羲和從心虛害怕中抽回神,立刻給他傳音:【清華,你怎麼了,別拿鞭子嚇人啊,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她這麼一勸他,他更是酸怒交加。
她居然護著別人?
她居然護著別人??!!
他身上的煞氣更重了:“你可真照顧他們。”
一字一句,幾乎是磨著齒縫磨出來的。
趙羲和一下摸清了他的心思,真不知吐槽什麼好,隻能傳音哄他:【心肝兒、寶貝兒、大小姐、卿卿,你在我心裏是最最最重要的。寶貝兒別生氣好不好,人家錯了,不該不理你。】
那幾個愛稱,她說得甜的要命,又軟又嬌的。
鳳清華的火氣漸漸消了一點。
她馬上乘勝追擊:【心肝兒,有事咱們回家說嘛,你在外給我留一點麵子好不好?】
剛才不理他,這會兒知道追悔了。
嗬。
鳳清華冷著臉,垂下手,沒做那個嚇人的動作。
趙羲和繃著的神經一鬆,轉過身擋住一家四口,左右看看沒有他人圍觀,然後嘴唇貼了貼手掌,拋給他一個飛吻:【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