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寢宮中。
宮內湖的一側亭子下,濘茹雪依偎在一位舉止端莊優雅,雍容華貴的女子懷裏,女子不著華服貴袍,容貌與濘茹雪竟是幾分相似,濘茹雪眼眶濕潤泛紅,顯然剛剛哭過。
濘茹雪對這個女子很陌生,這個陌生的女子便是天初國母儀天下的皇後,也是濘茹雪的生母。
親情是一種很奇妙的力量,它似潺潺流水,將母女二人之間的隔閡消磨。
濘茹雪依偎在皇後懷裏,眼裏委屈和淚水參半道:“母後,當初父皇為何要將我一人送往邊疆?”
皇後目光沉凝,像是在回憶著什麼,過了一會皇後回過神來摸了一摸濘茹雪的頭道:“你父皇也是無可奈何才將你送走,這些事等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你父王會親口告訴你的,你隻要記住你父王的對你的愛勝過所有人。”
就算濘茹雪聽了母後說的話知道了父王有他也無能為力的事情,但是對於這個在記憶中隻存在背影的父親,存有一絲恨意:“雪兒?”
濘茹雪聽見有人喚她,便循著聲音望了過去。
一個穿著黃袍的中年男人站在亭外,中年男人目如朗星。
濘茹雪看到中年男人內心有一絲顫動,因為這個人和她記憶中的背影是同一個人,她衝到亭簷下,她停住了,因為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父王,而這時皇後已經走到濘茹雪的身後。
“去吧,他就是你的父王。”皇後摸了摸濘茹雪的頭溫柔的說道。
這一個場景濘茹雪在腦海裏幻想過無數次,因為她羨慕,她羨慕別人家的孩子有父母陪伴,她羨慕他們可以和父母手牽手上集市,她羨慕別人家的孩子過生日時有父母在身邊。
因為鄭華有任務在身,有時候一連幾個月都不曾回來,因為她身份的原因很多人都不敢和她玩,她並沒有什麼朋友,她沒有歡樂的童年,陪伴她的往往隻有書籍。
濘茹雪撲到濘楚的懷裏,此刻的她泣不成聲,她要將她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並發泄出來,她捏著拳頭,捶打在濘楚厚實的胸脯,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送我去邊疆,這十年裏我好希望你們能來接我回去,可是你們……都不曾來過。”
濘楚看著濘茹雪心中五味雜陳,自己身為皇帝連家人團聚都無法如願,令自己的女兒受苦十年。
濘楚看著懷裏自己日夜擔憂的女兒,他心裏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他恨,恨自己的實力為什麼那麼弱,他怕,怕自己會失去親人,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沒有人發現,平複了心情道:“是父皇讓你受苦了……”
當年送她離開的雨雪霏霏,現在亭邊的楊柳依依,濘楚懷裏的濘茹雪在哭可是她此刻卻是最幸福的時候。
…………
方天擇與鄭華被使者接引到皇後的宮殿外,使者進去通報留他們在外麵候著。
方天擇經過一段時間的恢複加上皇宮的侍女送來了的各種靈藥,臉上本來的蒼白儼然消失不見。
方天擇的打量著行宮外門,外門古典淡雅與一路走來看到的金磚玉瓦不同,這種古典淡雅顯得有點樸實與皇宮的富麗堂皇格格不入,方天擇穿著簡樸的白衣和行宮散發的氣息如出一轍,如果單是叫外人看還以為方天擇是這宮殿的主人。
鄭華則站在一旁不時向裏麵望去,可任憑他怎麼看,他隻能從半開的大門裏看到一團白霧,不時又轉頭看方天擇,因為在他眼裏方天擇這一個和濘茹雪差不多年齡的小家夥,卻有著驚世駭俗的實力,他想問方天擇問題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問,是用長輩的口吻,還是平輩的語氣……
正當鄭華思考的時候,方天擇看到鄭華糾結的表情問道:“鄭叔,有什麼事嗎?”
方天擇聲音充滿敬意,這是晚輩對長輩的敬意,還有在遭受比自己強大數倍的山匪的時候,即使以命相搏也不畏的表現,更是令方天擇覺得值得尊敬。
鄭華聽到方天擇提問,先是一楞,反應過來的時候剛剛想問什麼都已經忘了,他不由的站直威嚴了幾分以長輩的口吻回應道:“沒事!”
剛說完剛剛的使者在宮殿的白霧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