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農民起義將領何春的犧牲,標誌著益州革命****的熄滅,以葉鋒為首的地主階級血腥鎮壓了農民軍起義,廣大勞苦大眾悲情的反抗在史冊上留下濃抹重彩的一筆,留芳千古。——《中國古代史》
生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在殘酷戰場中更能體會其中真義,整整三天攻防作戰,直到最後大破賊軍,有多少生命永遠消逝在竟陵郡樸實的黑色土地,生前的榮耀和恥辱、富貴或貧賤,灰飛於蒼茫無盡的原野。
永恒的是不變的山,是不變的水,消逝的是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人類生命,曆史長河以時間證明世界主宰並不是自相殘殺的靈長類動物,冥冥中是否有睿智的眼睛諷刺、或者隻能說是冷漠的看著人類成長曆程。
靜靜站立在戰場中央,潰敗的賊軍根本不敢往長槍貫體的少年身邊靠近半步,即使逃命也是繞道而逃。
巨大的成功和喜悅還沒來得及消化完畢,恍若隔世般虛幻的強烈衝擊讓葉鋒情緒極其繁雜多變。
明明參與其中,又仿佛置身事外,一切如夢如幻。千年後的情感以獨特目光審視著眼前一切,品味美酒般的勝利,哀歎於生命之脆弱,感慨於戰爭宏大和曲折,或許戰爭本是人類文明中另類的藝術,殘忍而血腥的表演。
輕輕揮了揮手,讓軍醫就地醫創,零星潰兵依然從他身邊倉皇而逃。葉鋒雙目遠眺,看眼前的山,看緩緩而落躲在山後隻露出半邊笑臉的夕陽,看江山大地如煙如霧般的變幻。
從腰肋間拔出的長槍帶出一片血花,往外翻卷的肌肉觸目驚心,軍醫手忙腳亂止血上藥。
“別急,慢慢來。”對於喝下去帶著酒氣類似於麻藥的液體,葉鋒大為詛咒,效果也忒不人道了,哭也是痛,笑也是苦,那不如平淡麵對肉體上巨大的痛苦。
略帶秀麗的眉峰緊蹙,淡淡笑容憊懶的在嘴角,平靜和扭曲,猙獰和優雅於少年的臉龐調和在一起,閃耀著獨特迷情的魄力。
眾將領圍著正在醫創的少年上司,孫定國不自覺用手狠狠壓住左腰肋處,神經中竟隱隱投射著莫名的酸痛,仿佛那一槍是從自己肌肉中拔出來般,戰場上血腥見得多了,但如此活生生的折騰還是讓他牙關緊叩。就連洪立誠等邊軍老手也是震駭莫名,大夥都是血與火中撿回來命,身上沒幾條傷口都不好意思見人,但如此雲淡風輕的麵對前後透心涼的醫創還真沒見過。
強忍著撕心裂肺的劇痛,葉鋒真希望自己能一頭昏過去才是最好,可惜少年的神經有如雪地青鬆般堅韌,全力分心想著戰場善後的事宜,轉過頭對著身邊眾將溫和說道:
“孫定國你往回陽縣城報捷,請縣令大人帶二百禁卒旅入主竟陵郡府;洪連長你也一起回縣城,往縣令大人處討來錢師爺再趕往安原郡,帶上騎兵連先行,我另派人再率一千禁卒旅將士全力往安原進發。”皺了皺眉頭,雙眼緊緊盯著洪立誠,緩緩說道,“若是平安取下安原郡府,地方政務事宜一律由錢師爺負責,洪連長你隻要約束底下將士配合錢師爺就行。可否做到!”
迎著少年上司清轍的目光,洪立誠單膝著地,簡簡單單兩個字:
“得令!”擲地有聲。
看著身邊將領,葉鋒仍不敢掉以輕心,森然道:
“記住禁卒旅軍紀,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誰若是敢觸犯,軍法必不容情。去吧!”
滿意的目送兩人背影,葉鋒重新滿臉的憊懶神情,目光轉向劉福,露出純真的微笑:
“老規矩,清現戰場,追擊逃兵的事還是要麻煩劉參謀長了。”葉鋒其實也是無奈,攤子才一鋪開,手底下人員馬上捉襟見肘,任何時候都是人才最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