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還是從回陽縣出來的那輛馬車,但葉鋒一進入馬車,才知道李公公的能耐,馬車內部已完全給裝飾得麵目全非。
紅色的波斯地毯,精致的紅木小方形條桌,桌麵上擺放著金漆燭台,兩麵貌相若的少女正服待李公公旁側,一個捏肩,一個敲腿。神仙似的生活啊,葉鋒豔羨之餘也感歎不已,他實在想不到一個小小馬車竟能塞下如此多東西。
就算眯著眼兒打著盹,李公公光潔的臉蛋也是麵帶笑容,仿佛從娘胎裏出來就是一副和謁可親的樣兒,隻有在他睜開眼簾,偶爾閃過如毒蛇般的光芒,才可以看出其內心的貪婪和狠辣。
“葉將軍來了,本來應是咱家去找將軍商量的,隻是我不好露麵,這才麻煩將軍往咱家這馬車裏來。將軍請坐。”李公公一下站了起來,笑著讓葉鋒坐在對麵,他對葉鋒印象一直不錯。
拱了拱手,葉鋒也不敢怠慢,就著身子側靠在內側,笑著說道:“不知公公找末將前來有何差遣?”說實話,車內奢華是奢華了,但葉鋒總覺不如和將士們騎馬來得舒服,所以也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入正題。
李公公本來對眼前少年將軍印象不錯,他這一說話馬上成了直爽的表現,李公公少有的不矯情做作,指著馬車後方說道:
“可不敢有差遣,剛我聽隨從報告說,車隊後方有十餘不明騎探,形勢好象不對,將軍心裏可是有底?”
葉鋒暗道一聲問得好,就知道你要問這些,裝模作樣沉呤半晌,才低聲說道:
“不敢隱瞞公公,末將已探得明白,跟在後方的是隨郡本地小股馬匪......”也不說完就拿眼瞄著李公公。
果然李公公忍將不住冷哼道:“小股賊匪,也敢打本公公主意,當真活得不耐煩了麼。”
葉鋒把頭低下,輕輕說道:“可據昨晚末將抓來俘虜口供,這次涼州境內十二個山頭馬匪都出動了,總計有千餘之眾。”
李公公一下呆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張開嘴想說什麼又沒出聲。
“末將本想派快馬往隨郡郡守求援,可後來探得消息說本地郡守和馬匪頭子是親兄弟。”葉鋒為了讓李公公絕望,把天成郡的事給搬到了隨郡,至於等李公公回皇宮後怎麼告明狀,燒陰火,倒黴的反正是隨郡郡守,於葉鋒無幹。
“反了,反了,堂堂一方郡守,竟敢勾結反賊,劫殺朝廷命官。”李公公咬牙切齒。
葉鋒內心灑然,故意低眉順目侍立在旁隻不出聲。
李公公發了一會狠,自覺無味,見葉鋒不接話頭,終於忍不住問道:“將軍可有何退敵良策?”
搖了搖頭,象是自言自語,葉鋒答非所問的輕輕喃道:“賊勢凶猛,我觀振遠鏢局似乎隱有退意,如此形勢更加嚴竣。”
他一步一步不斷進逼,李公公是越來越絕望,如果振遠鏢局撒手不管,護衛力量是去掉一半,實在太難以接受。
“他敢。”李公公驀的站起,聲音仿佛是從從牙縫裏擠了出來,又頹然坐了下去,命都沒了,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
半晌後李公公才有氣無力道:“以將軍之見,該如何為之。”
終於上釣了,葉鋒心內暗喜,俯身在李公公側耳語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李公公恍然大悟,卻又象不甘心,自顧自沉呤良久,終於狠了狠心道:
“麻煩將軍傳話,凡願護衛咱家平安入京者。”邊說邊瞟了一眼葉鋒,才繼續說道,“也包括葉將軍底下將士,皆賞銀五十兩......不,一百兩,現在就來領取現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