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珠輕輕飄於樹葉中央,緩緩滑落,順著優美的軌跡,浸入竟陵厚實的黑土地,風兒吹過,官道兩旁常綠喬木翩翩起舞,瞬間,嘈雜而急促的雨點紛灑而下,密集的雨線中天地已灰蒙蒙一片。淅淅瀝瀝的風雨忽然隱隱傳來戰馬嘶鳴,遠遠有馬蹄聲響起,越來越清晰,近了,暴風驟雨般的戰馬呼嘯而過,葉鋒一馬當先,往竟陵郡城急馳而去。
返程比想象中要順利,從青州出發,連賊毛都沒看到一根,及至益州境內,朱大力都有些抱怨這天下的反賊、盜匪太不給力。
日夜兼程,葉鋒與時間賽跑,黃曉天畢竟有回師交州可能,他必須趕在可能變成事實之前拿下交州全境,否則五萬精銳之師不是現在的禁卒旅能夠抗衡。
貞元十五年正月十日,平南將軍回益州竟陵。
安原郡羅大海營,營直屬傳令兵全部派出,緊急集合輪休的禁卒旅將士。營長羅大海率親兵直奔竟陵。
駐紮在安原與竟陵邊界處的洪立誠騎兵營,騎兵的榮譽讓將士們縮短了新年的輪休,三千將士立於沙場,洪立誠滿意的看著手下嚴謹隊列,大聲說道:“旅長大人回來了。”
馮三保營,馮三保和劉福盯著新製作的益州和交州沙盤及地圖,互相點了點頭,一切都準備妥當。
在李青哀怨眼神中,葉鋒回葉家當晚就直奔禁卒旅竟陵駐地。
葉家軍所有的重要成員都擠在馮三保的營長指揮所,熱鬧非凡,破明王以來的休整訓練讓大夥意氣風發,以沙場老兵為框架擴編出來的精兵強將更是讓人信心百倍。
葉鋒滿意的和大夥敘說離情,這些人都是他的班底,是他以後爭霸中原的本錢所在,顯然一個月的分離並沒有疏遠大夥的感情,戰場上的生死考驗讓葉家軍緊緊的擁成一團,葉鋒就是這個團體的主心骨。
對於黑人兄弟的到來,鐵塔般的身軀和裴休烈親兵隊正的身份,顯然得到了大夥的認同,全部報以勾肩搭背式的歡迎,也就是說葉鋒手下精英們已把王洪在葉家軍地位當成了與大夥平等的存在。
“我愛你們。”長年的老兵經曆,黑人兄弟敏感的感受到其中奧妙,用他字正圓腔北方口音回報劉福等的善意。
沈輕虹沒有王洪運氣,無論如何隆重的介紹其功績、能力,憑他一個總鏢頭的來曆,顯然無法讓大夥折服,除了“久仰”和“如雷貫耳”式詞彙就是滿臉應付式的笑容,估計如此客氣還是看旅長大人麵子所故。葉鋒苦笑,知道江湖地位隻能靠沈輕虹自己爭取,也難怪大夥輕視,憑心而論,底下的那些營長們隻要帶上自己親兵就能隨意滅了沈輕虹的全部家當。
搖了搖頭,葉鋒不再糾結於此,揮手往下輕壓。
軍議開始,瞬間的安靜體現了葉鋒的個人威信,沈輕虹神情複雜的坐於帳下,參加隨平南將軍以來的第一次軍事會議。
緩緩而述,葉鋒盡量簡單的敘說起天下大勢和朝廷態度,又詳細說起裴休烈的行動。
“必須趁黃曉天回兵之際取下交州全境。”手勢重重往下劃過,葉鋒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