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害害害(1 / 2)

對於古代,對於江湖,我很是憧憬,這也許是受到阿肥的影響。阿肥經常打個電話,拖著我徘徊於書店之間,拖著我徜徉在各式各樣的江湖中。如果我在屬於我的那個江湖,我一定要做一名刺客,穿梭在黑暗,與它融為一體。我知道刺客是冷酷的;刺客的血液沒有溫度;刺客的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刺客可以為任何而死;刺客也許是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就像一個工具,殺人的工具。但是我所愛的是刺客的氣質,那種綻放於天地之間我行我素,孤傲清高的靈魂,即使是暫時被奴役著,也掩蓋不了刺客那與生俱來的氣質。如果我在屬於我的那個江湖,我一定要用一柄長劍,空靈的揮舞著。我知道劍在江湖中被世俗化了,但劍本清高卻沾染了無數的紅塵是非。就因為這樣我要用劍,用劍揮舞出劍的真諦,用劍揮舞出劍的精髓。如果我要用劍,我一定要用薔薇劍,連劍的氣息也要是一種淡淡的,咄咄逼人的薔薇香。如果我要殺人,我決不會用紅色,用血腥來詮釋我的殺戮,也決不會讓我的薔薇劍沾上如薔薇那般的殷紅的血。我希望我隻是認認真真的揮動著我的劍,然後刹那間人劍和一,我用我來修飾我的劍,我用劍的光輝來修飾我的光輝。我會讓我的劍法使任何所見之人都自慚形穢,於是馬上鬱鬱而終,我會讓我的劍法使天地為之所動容,揮劍的片刻間,風停了,水不流了,花止住了開放。如果我在那個屬於我的江湖,我一定要穿上(除了夜行衣)有著淡淡淡黃為底色,淺淺淺紫彌漫,擴散的袍子,我並不知道那樣好不好看,也不會在乎是不是搭配得怪異與不自然,我隻是喜歡這樣。我還喜歡站在懸崖邊,讓風卷著我的袍子,讓風肆意地吹著我那桀驁不馴的頭發,然後我慢慢踏出懸崖,輕輕一點腳,我便無依無靠的荒唐的在空中隕落。風是迎麵而來的,自下而上的,將我寬大的袍子注滿了空氣,我閉上眼享受這種片刻死亡帶來的韻味。再然後風停了,我便平安無事的站在地上。我也一定要出現在一個散發著淡淡憂傷的秋季,也隻有在那時才會有兩片薄薄的楓葉,被秋風送上天空,又打著旋兒落下,安安靜靜地躺在我的手心上。那時我會歎息道:“又一個悲傷的季節,可是江湖,我很好。”

刀光劍影,淒婉纏綿,英雄俠客,風花雪月。這,便是傳說中的“江湖”。1我出生於江南,師父說,我的名字叫月銘,我的出生是整個門派的驕傲,因為我便是那個所謂的百年一遇的習武奇才。所以十四歲以前,我從未踏出過門派半步,師父還告訴我,終有一天,我會成為天下第一劍客。十歲那年,我打敗了所有同門師兄弟,比武台上,我冷冷地望著那些翻滾在地口吐白沫的手下敗將。師父告訴我,要想成為天下第一劍客,就必須冷酷無情。師父向來待我很好,所有武功一招不落地傳授於我,當我受傷時,總不惜餘力地為我療傷。師父如此待我,隻因我肩負著報仇雪恨,振興師門的重任。我出生那年,有占星師放言於江湖,說我派上空出現了天玄星,我出生以後必定不凡。於是外派來侵,一心想殺死我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我派用天芒陣將我保護在內,眾長老戰亡,終於將敵人趕出門派,父親也因保護我而被敵人殺害。那一刻、派中血氣漫天,慘不忍睹。而我就在那時出生了。我一心光複門派。於是勤奮練劍,在那無數個寂寞而寒冷的夜,我總是心無旁騖練劍,整個世界似乎就我一個人在月下獨舞,在刀光劍影,金戈相撞中沉沉睡去,墜落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加上奇特的天賦,和師父傾盡畢生心血的培養,十六歲的我,便踏上外出曆練的征途。臨行前,師父告訴我,仇人是血魔教掌門步飛煙。接著,一杯淡淡的酒,一點點輕盈的苦澀味,對視,然後是許久沉默。去吧,別忘了你的使命。我點頭,心中卻不知什麼滋味。2我成了一個真正的劍客,一個獨行天下無所畏懼的劍客。我身著師父贈我的一襲白色長衫,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白色綸巾係住頭發。唯一陪伴我的,便是我派的鎮派之劍:冷月劍。我去武林各派挨個造訪,說是造訪,不如說是挑戰。對於那些手下敗將,我總是手下留情。其實,劍客往往都是性情中人,表麵上的冷酷,隻為掩示內心的孤獨。英雄,隻能無淚無悔。時間一點點從刀劍的碰撞聲中流逝,伴隨著我日益增長的武藝。三年已逝,各派掌門我早已不放在眼裏。當武當掌門敗於我手之時,他告訴我,隻須打敗一人,我便是天下第一。誰?步飛煙!這時,我看見身邊的冷月劍開始微微地顫抖,泛出冰藍色的光芒,像一頭急於掙脫鐵鎖的野獸。我歎了口氣,好,我們走!那一年,我十九歲。3血魔教在雪山之巔。我站在山腳,眼前皚皚白雪如血一般刺眼。那個混戰之夜的情景在我眼前浮現出來,影一般,逐漸變得清晰、鮮明,步飛煙嗜血的眼睛,父親孤獨而無助的背影,派中長老們竭盡全力的防護……不知多少次,這個夢境讓我從無邊的黑夜中驚醒。我知道,還從未有哪個挑戰者可以從這座雪山中逃生。我也一樣。不是我死在山中,便是血魔教不複存在,那樣這座雪山便會像幻影般,伴隨著血魔教的沉逝而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路上的那些攔路弟子對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左右護法也在我十招內落敗。我用了自創絕招“月明劍法”,劍招一出,對手紛紛倒下,我手一拂長發,又向山頂走去。山頂被櫻樹環繞著,步飛煙站在中間空地上,背對著我。霎時,一瓣櫻花悠悠飄落,我一抬手,花瓣落入掌心。再抬頭,他已轉過身來。他中年模樣,一身黑袍,臉上帶著淡淡微笑詭異而又神秘,眼神裏一片迷霧。這時,空中飛過一隻烏鴉,沙啞地叫著,殺,殺,殺。一個低沉的聲音,江湖中,你不殺死別人,別人就會殺死你。我說,我知道。那就好,來吧。他的聲音在風中回蕩。我突然出擊,一開始便全力進攻,他卻一招一招應了下來,沒有反擊。我的劍,他的刀,刀光劍影,在攖花林中閃爍,點血色,便會被映得通紅。又是數十招,不分上下。他的一次次防禦卻激起了我的鬥誌,於是“月明劍法”傾力而出。頓時天昏地暗。一輪明月從劍梢漸漸升起,整個世界仿佛隨我的劍光獨舞。毫無疑問,他死定了。櫻花落盡,我的劍招亦盡。他驚詫地望著我,眼神空洞而無迷茫,在我麵前筆直地倒了下去。習慣地,我抬手輕輕拂動額前一縷長發。突然感到一陣殺氣,剛要用觸到劉海的手拔劍防禦,與此同時,隻見明光一閃,血腥就那樣靜靜地氤氳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