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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洗的衣服,又幹淨又白。
陽光一曬,死虱靠邊。
徐靜白收衣服的時候,扶住額頭冷靜了半分鍾才拿叉子插下來。
穿還是不穿…
這畢竟是青哥一把手一把水給洗幹淨的。
穿吧……有失貞潔。
不穿吧……那就不穿。
徐靜白把白色棉褲壓箱底,哪天實在沒衣服穿了再拿來救急。
這兩天,還有張大泉打過來的電話。“那件事情咱們再商量商量,別把我們兩個人都逼的這麼緊,行不?”
“張記者。我要的很簡單,你隻要道歉,把事情給說清楚就行。”
“徐靜白,你非要就這個近嗎?你剛出社會,你知不知道,很多時候是要講人情世故的。”
徐靜白緊緊握住了手機。
爸媽給他取名叫靜白,雖然他爹他媽沒有什麼文化,不知道這名字的寓意,但心底裏肯定也是希望他不要誤入歧途。
如果在這一刻妥協了,那以後就會有無數個妥協。
“謝前輩,我喊你一聲前輩,是尊敬您,如果我們連最基本的職業操守都沒有,談何當記者?”
“你在教我做事兒?”
“沒有。”
霍青一把通過了電話,朝著電話那頭態度極為惡劣的罵道。“對,臭老頭子,就是在教你做事,長這麼大個人了,連最基本怎麼做人都不知道,你白活這麼多年,白瞎了你。”
一頓操作之後,啪的一聲把手機給關了。
“鏡白,沾上這種人,晦氣。”
徐靜白沒說什麼,他總覺得張大泉打的那個電話在暗示著什麼,張大泉能這麼放下姿態跟他說話,一定有形勢在轉變。
難道是,有人在逼他嗎?
徐靜白來不及多想他跟張大泉的事情,因為沒過多久,他就成工作狂了。
有了霍青的照顧和SKAA的提攜,徐靜白工作上倒是有了起色,忙得不著地。
不僅是負責戰隊的稿子,他還開了一個專欄,講的都是電競選手的心酸血淚史,比起精湛的遊戲技術,更多網友在喝茶這些八卦花邊。
那時候聽說好像有人出麵整治了張大泉,好像是謝良駿那邊的關係,張大泉現在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徐靜白去過SKAA戰隊,老蔣帶了他幾天,霍青便天天嗷著老蔣讓他溫柔點。
“吵吵吵,你訓練完了嗎就來我這,待會讓老羅把你拎回去。”老蔣拿出煙。
霍青很麻利地遞過火苗。
“呼。”煙圈吐了出來。
“人家自己清楚他在做什麼,你清楚你在做什麼嗎,一根筋,你對他好,他難道就能事事隨你了嗎?”
“蔣叔,我沒對他多好啊,我就是問問,問問。”霍青撓了撓腦袋。
老蔣:“霍青!別給我裝傻,你前前後後為他忙活,到底是為了什麼?”
“蔣叔,你知道他受了不公平,上天總要公平點,不能給了一巴掌不給糖。”
“你以為你是那糖啊?”
“我不是,我是糖罐子,他要多少我有多少。”
……
沒救了。
老蔣被霍青抱著大腿哭,不得不答應他好好教徐靜白東西。
徐靜白去見他的時候,總感覺麵前這位資深編輯上下打量他,以一種……挑刺地眼光看他。
“蔣編,這稿子有什麼問題嗎?”
“你近視?”老蔣沒回他,問了別的問題。
“有點。”
“你這眼鏡度數不合適的話,早點配副合適的。”
“噢噢。”度數挺合適的呀。
“做記者,要明辨是非,也要識人清楚。”
老蔣話裏有話,徐靜白沉沉點頭。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喜歡我多嘴,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老蔣戛然而止,看徐靜白反應。
“您說。”
老蔣看了他良久,落在嘴巴的話轉了個峰。
“多吃點飯,瘦成啥樣了。”
老蔣拍了拍他的肩膀,徐靜白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