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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鏡白站著,被霍青可怕的目光盯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少為難他,你把人帶過去難道就是對他好了嗎?”靳正直接堵了霍青的話,“比賽下周,我等你到明天。”
徐鏡白手裏的茶葉雞好像也不香了,霍青那副模樣真是讓他煩死了。
“青哥,你回去吧。”
霍青不說話。
“青哥,你不回去,你到時候年老花黃就沒人邀你了。”
霍青不說話。
“花無百日紅,人無再少年。”
霍青把他壓在沙發上,“徐鏡白,又給我裝傻了?”
“青哥,我說的都是實話。”
“實話?你想不想知道我比賽時都在想什麼,我在想,如果你在看比賽,你會不會看到我,你會不會希望看到一個優秀完美的人在賽場上。”
“我沒那麼遠大的目標,冠軍可以是為了團隊,可以為了自己,可是你走之後,我能想到讓你看見的方式就是站在最高處。”
“徐鏡白,我一向是個俗人,遇見你之後,我更加俗不可耐,我不是非要你不可,可是我如果沒了你,我想不到我還能有什麼努力的意義。”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看到你痛苦的時候我也難受,我知道站起來很難,可我更不想讓你一個人倒在泥潭裏。你說要我往前走,可你想沒想過,我往前走了,我回頭卻再也找不到你了。”
“徐鏡白,你如果好不了,那我多慘都是活該的。”
霍青趴在他的脖子上,最後泣不成聲。
“誰讓我,喜歡你啊……”
徐鏡白在小學的時候,聽過校長用帶著鄉音的話慷慨陳詞,那時的他年幼無知,隻會啪啪鼓掌。
如今再聽一回霍青這般聲情並茂的真心流露,他覺得,他的心在瘋狂亂撞。
霍青真的好到他要不起。
可他卻願意自墮塵埃,陪他淪落。
霍青拿一百塊換了一顆一塊錢的圓形硬幣,塞到他的手裏,說,徐鏡白,我在遇到你之後,就隻值這一塊錢了,要不要幫我升值,看你。
多大的道德綁架,徐鏡白都要把霍青踢出家門了。
可又是多大的犧牲。
商人狡猾,命運如是。
偏要一個快樂的人,和一個痛苦的人分擔一半的情緒。
快樂把自己的腳和痛苦的綁在一起說,你要是跌倒,我們就一起跌倒。
你多痛苦,我就少了多少快樂。
“那我們,一起回去吧。”徐鏡白聽到自己說,一起,回去吧。
天亮就去交了辭職報告,隨後啟程,快到陳歡難以置信。
“你倆……是……”陳歡瞪目結舌。
“陳主任,謝謝您這些時日照顧鏡白。”霍青遞過自己的名片,“如果有需要幫忙的,隨時來找我。”
於是乎,徐鏡白在一眾人的眼光之下,以尷尬的表情離開。
本來就不想帶霍青來,霍青偏要說怕徐鏡白留有餘招,要跟著來。
好了,霍青說的斬草要除根就是讓全社的人知道徐鏡白被他拐走了。
人道呢,王法呢。
這個人的臉皮呢。
他從這麼多詫異的目光中走過就不尷尬的嗎!
徐鏡白每天被他纏著,什麼理由也不管用了,霍青到哪,徐鏡白就得跟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