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奕沒有立刻回答。
他隻是緩緩揉按著林僑被粗糙麻繩折磨過的纖細手腕,帶給小可憐綿長又存在感很強的鈍痛感。
然後討要對方的另一隻手腕,“伸過來。”
林僑想換抹好藥膏的手抓衣服,卻被按住。
“還要冷敷。”男人不許他縮回去。
小兔子有幾分為難乞求地望著他,“不,不用……”
“聽話點。”顧奕拿冷敷帶輕輕貼上。
“聽話”這兩個字拿捏住了林僑。
青年眼神裏流露出明顯的驚慌,下意識蜷縮身體,做出被動等待挨打的姿勢。
甚至發出一聲,類似動物幼崽的嗚咽。
顧奕抬眸望他。
終於忍耐不住傾身向前。
在足夠近的地方停下來,輕輕開口安撫,“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醇厚低冽的嗓音柔和下來。
不過溫柔的底色是用來覆蓋欲望的狂潮。
林僑分辨不出。
他現在就是一個乖巧空洞的棉娃娃。
顧奕愈發得寸進尺。
在幫林僑處理好手腕傷痕後,竟然把人抱在懷裏,挽起了他的褲腿。
青年穿得單薄。
細瘦伶仃的腳腕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仍能勾起顧奕把玩的想法。
因為練舞,其實林僑的腳部有一定程度的骨頭畸形,比如有幾塊骨頭比一般人更大更凸出,像鋒利的刀片,摸過去有粗糙的手感。
可顧奕就是喜歡他身上的這些不完美。
林僑伸手想擋住自己的腳,有些難堪,“我,我自己來!”
他並不知道顧奕已經看遍他的全身。
還以為昨晚喝醉後是顧奕的助理照顧他的。
畢竟,那可是顧奕啊。
是威嚴沉穩的天才精英,是商界新星,外人提起會帶幾分敬畏的顧奕啊。
怎麼會親自幫他洗澡換衣服呢。
所以林僑自動屏蔽了這個可能性。
能幫他一把,也是不想再讓他和顧望鬧出什麼醜聞,免得連累到顧奕自己的名聲。
“我並不會覺得難看,這是你的勳章。”男人輕巧地拂開他的手,“別亂動。”
林僑習慣了接受這種命令式的語氣,並不覺得冒犯。
他的耳廓紅起來,露出一種想笑又笑不出的表情,喃喃地重複,“勳章……”
小可憐的神情變得苦澀。
顧奕有意地引導他向自己訴說。
好讓自己成為他更親密,更堅實的依靠。
過了會兒,林僑才低聲自嘲,“我隻是學習不太好,又想賺錢而已。”
林僑從來沒跟人說過這些。
從來沒有,沒跟任何人。
或許顧奕冷靜平淡的態度反而讓他覺得安心。
或許他現在因為受傷腦子不清醒,又犯了一次蠢。
或許……這三次淺薄的交集,已經讓顧奕成為林僑寡淡冷白又孤寂人生裏的一抹光亮。
所以,林僑小心翼翼地,把真實自己的一麵掀開,給顧奕看。
看他柔軟哀傷的內裏,等待被溫暖的內裏。
即便被熱度灼燒也沒關係。
“我初中時,市裏有文藝彙演,臨時缺人,老師拉我過去湊數,那是我第一次用跳舞賺到錢。”
“老師說我身體軟,算是有些天賦,再加上文化課成績一般,所以我就選擇了舞蹈生的路。”
林僑的眸子逐漸濕潤,很難為情地飛快看了顧奕一眼,又垂下頭,“包括,女裝去酒吧跳舞,但我隻是去跳舞的!別的,別的什麼都沒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