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情急之下,脫口問出,“顧總的屍體找到了,我來收殮他的骨灰。”
電話裏是一場死寂。
助理說完都想撞牆了,但再彌補也補不上,隻能在心裏罵罵顧奕不幹人事。
半晌,那邊才想起林僑微微發抖的嗓音,“哦,那,辛苦你了。”
助理暗暗歎氣,幹巴巴地寬慰兩句就掛掉電話,跟顧奕稟告去了。
顧奕正在做進手術室前的準備,聞言,慢慢掃了他一眼,“怎麼,你是覺得我追妻沒有難度,給我加加難度?”
助理閉嘴不吭聲。
顧奕冷笑,“這下好了,等會我真的得死在手術台上,你才能有骨灰交差。”
助理心想幹脆弄點奶粉得了。
手術在即,顧奕被推進去。
這場手術預估要進行十個小時以上,術後恢複更是極其重要。
最後,手術長達十六個小時,術中一度危險,顧奕麻藥勁兒過了堪堪醒了幾分鍾,盯著林僑的照片一直看,又再度昏迷。
助理看得心驚肉跳,“不會再也醒不過來了吧?”
“目前指標都符合預期估值,昏迷期在兩個月左右。”醫生道。
助理看了兩天後續情況,見穩定後,啟程回國。
最後空著手回去的。
見麵時,林僑抱了個極精致的盒子,“骨灰呢?新家我都準備好了。”
助理咳嗽一會兒,含糊地說撒海水裏了,“顧總的,遺願。”
“哦,他沒告訴我,但是告訴你了,什麼時候說的?你們工作的時候還聊這個呢?”青年直勾勾地盯著他。
助理有種自己當了小三的感覺,趕緊指著律師澄清,“不不不,是顧總早就立好的遺囑!遺囑裏說的!”
其實是他連夜加的。
林橋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盒子,輕描淡寫地放下,“可惜了,要不送你吧。”
助理抖著手接過來,好像他明天就會躺進去似的。
袁奇在邊上看得又好笑又荒謬。
四人坐下來看遺囑。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顧奕的財產都是林僑的。
隻是林僑反反複複,仔仔細細地看,好像想從黑白的字裏行間看出點什麼。
青年忽然放下文件,紅著眼起身出去。
剩下三人麵麵相覷,袁奇想了想跟過去。
林僑在練舞室裏哭。
袁奇在外邊站了會,慢慢走過去,蹲下身,“小僑?”
“我沒事,”青年抱著膝蓋團成一團,哭聲悶鈍,可憐得讓人心疼,“我就是,就是覺得很冷。”
公式化的遺囑很冷。
他本以為會看到愛你三千遍這樣溫情的話語,但沒想到隻有律師起草的文件。
林僑抬起濕紅的臉,眼神有些空茫,“我覺得他像是死了,可能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那就一直這麼想下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你說的。”袁奇反過來安慰。
林僑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站起身,“沒錯,沒錯。”
財產轉讓完畢,顧奕是個死了的窮光蛋。
當天,助理又抱著那個骨灰盒回國外,放在顧奕床頭,“顧總,林少爺給你買的,嗯……禮物,我給你放這兒了。”
“該說不說,有個老婆就是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