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對林僑來說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真正的原因從不是這個。
顧奕從愛人的眼神裏看出這一層意思,繼而垂下眼簾,心口感到一陣窒息,悶沉沉地低聲開口,“這些天,我腦子裏全都是你那句話。”
“你問我,看著你哭的時候是心疼還是興奮我分得清嗎。”
偏執的瘋子此刻臉上的表情很淡,僅僅是蹙著眉,好像看到了上班摸魚的下屬。
可那雙深邃幽黑的眸子裏,惘然和難過在翻江倒海。
更因為不解這種難過從而何來,所以整個人都流露出他自己不曾發覺的脆弱。
顧奕鬆開了手,把林僑從懷裏抱到沙發上,他學著林僑蜷縮成一團的姿勢來抵禦心口處綿延不斷的鈍痛。
“我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我看著你,逗哭你,品嚐你的情緒和眼淚,我應該是興奮的。”
男人清楚且深刻地剖析自己,“我就是為了滿足對你的私癖,惡劣至極,從一開始我也說了這就是強製愛。”
“這麼久了都沒事。”
“可,為什麼聽到你的質問後,我忽然心好痛?”
仿佛有一把破破爛爛豁了口生了鏽的鈍鋸子,時時刻刻在他心尖上最柔軟的地方撕扯拉割。
撕扯得鮮血淋漓,血肉橫飛,無法徹底愈合。
顧奕說著,把臉藏進胳膊裏,像醉酒後的大夢一場,充斥著餘生不可彌補的遺憾,低低喟歎。
林僑也不知道。
他淚濛濛的,也很難過。
而此刻的顧奕不想抱他,不敢抱他。
他想不明白,就不讓自己再有什麼舉動,說不定會無意間再次傷害他的玫瑰,他的珍珠,他的愛人。
顧奕怎麼能允許。
可是林僑忍不了。
明明丈夫就在眼前。
青年摟起男人的肩,低頭去尋他的唇。
顧奕躲開了,“小僑,不要……”
“不要什麼,我看你才是不要這麼矯情,你隻要以後都不再玩死遁這一套,我就沒關係啊。”林僑又要哭了。
想索吻的心情更加急迫。
他的新生因顧奕而開始,他如今的根骨是顧奕的心血鑄成,他是顧奕的夏娃,是顧奕的繆斯。
兩人早就密不可分,這輩子都要抵死糾纏。
林僑要的多簡單啊,他就是想被好好地愛著寵著,想自己能變得堅強點不再被人欺負了隻會哭。
這樣平凡著就好了。
顧奕看著愛人的淚珠,放下腿,讓他重新擠進自己懷裏,唇瓣相接。
主動撩撥纏吸的一方變成林僑。
身體逐漸升溫。
林僑的手開始脫他自己的衣服,渾身赤條條的隻剩下淺色的內褲,又去蹭顧奕。
貼著磨蹭,緩緩揉動。
男人捧住他的臉搖頭不願再進一步。
隻把委屈抽泣的小妻子團在懷裏撫著抱著,“小僑,乖乖,我幫你。”
林僑打開他的手,又去解顧奕的褲腰。
“我好惡劣,你還愛我嗎?”顧奕忽然輕聲問。
他慌了。
他怕了。
他終於明白心底那種茫然又混雜著害怕的情緒從何而來了。
——那樣對待林僑的自己,和顧望有什麼區別?
——隻不過包裹上愛情的糖衣。
——他把愛人從一個混蛋趕到另一個更惡劣的混蛋身邊。
——承認吧,他其實是徹徹底底地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