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淩怕了,他擔心自己失去以前生活的圈子,那些朋友親人,那些同事故舊。
但是在這蔥綠的草原之上的都是身著暗黑色牛皮套甲的士兵,邋遢落魄。盡管草色油綠,但是看不到希望。
突然有個人喊道:“長史大人醒了!長史大人醒了!”
這個人喊完就衝了過來,捧著一個破舊的瓦罐,龜裂的嘴唇,黝黑的臉龐,還有那冒著淚水的眼睛,唐淩感動了。這場戰鬥或許改變的不隻他一個人的命運,一會就聚過數十號人,唐淩終究是重傷之後沒多少體力隻是一個照麵的功夫,他就感覺腿如被剔了骨頭一樣,沒有了支撐。眾人見他倒地又圍攏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著,然後將它抬到那臨時的帳篷裏。
帳篷狹小,容不得幾個人。所以進來的都是最後剩下的有點官階的將領,大家看著這個年輕人,百感交集。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在座的幾個人又有誰不明白,他們被匈奴人圍殺,得不到救援,而且攻勢迅猛,幾乎全軍覆沒。之所以戰鬥異常慘厲的原因之一就是,霍重恩大將軍。也就是那位和這個年輕人一樣重傷不醒的老將軍,敵人情報準確,攻勢淩厲幹脆,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有人通敵了。這是朝廷裏有人想借戰爭之名除掉霍將軍。
而戰鬥的轉折點就在眼下這個年輕的長史大人,魏嶄身為征戰沙場的老將也看的是熱血沸騰,他親眼見到這個平時斯文柔弱的長史手持鋼刀,砍翻敵人,然後冒死闖入敵陣生擒敵將的全部過程。是他,拯救了這幾千號殘兵,也得以使老將軍霍重恩免被俘虜。
唐淩此刻隻覺得頭皮發麻,他不曉得麵前這位麵如重棗,山羊胡的老哥為何這般看他,他可沒興趣辦零號做那種斷袖之舉啊。但是,身受重傷卻是想起身說話也艱難的很。
魏嶄突然起身雙膝著地,跪倒在他麵前恭恭敬敬的開始磕頭,其他幾個人見狀也匍匐在地,唐淩感覺自己受不起這麼大的禮但是卻動彈不了,隻能受他們的跪拜。跪拜完畢,魏嶄道:“長史大人,我部為匈奴頓挫之子所襲折損大半,如今五萬七千人馬隻剩下這不到五千之數,皆因大人勇武擒敵主將而免受屠戮,在此我代大將軍和標下這數千弟兄謝過大人。”
眾人也是一陣肅穆,隨即起身,唐淩這邊說不出話,但看那魏嶄全身帶甲還行如此大禮,對他也印象很好。
魏嶄似乎看出唐淩疲憊,對一直伺候他的小兵黑子說:“去給大人鬧碗熱湯。”那小黑應聲出去,然後魏嶄又對各位說到:“大人身體虛弱,你們就下下去吧。我和大人說說現下的情況。”
唐淩卻有點迷糊,他記憶裏知道自己雖擔著行軍長史的名頭,但是不過是個虛職,犯不著和自己商量。
眾人退下之後,魏嶄坐在那卻是欲言又止,說不出話來。唐淩看著難受,硬是憋著口氣問道:“將軍有話直說吧。”
魏嶄聽了慚愧,道:“大人,眼下我們這股殘兵士氣低落,因大人生擒敵方主將,他們投鼠忌器不敢拚命絞殺,在您昏迷這5天裏他們拍了三撥使者要求我方放掉被擒的將領,大將軍昏迷,末將不敢自作主張去放了他們,事實上也不能放掉他們。隻是照目前的情形看,被擒之人應是匈奴的重要人物,隻是身份一直沒有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