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穆和見這躺在河邊的人的裝束,詫異的很,這不是木托托的部屬嗎?他應該在玉帶河上遊一帶追擊華人的殘部啊?為什麼會到這?
柔然人以部落而居,每次戰爭都是由部落首領帶著自己部族的奴隸齊聚單於帳下一起出擊。所以這穆和對於這些也是很了解的,戰時他就是主人帳下的千夫長。他下意識的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於是也顧不得教訓那個女奴了,馬上奔向了主人的營帳。
遠處一個碩大的乳白色行帳在這油綠的草原之中猶如嵌入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珍珠,前麵寬大的車轅,前後兩排的牛被套在上麵慢慢的行動著,四周全是彪悍的柔然騎士警戒,後麵還有大量的奴隸和僧人。這是一個龐大的隊伍,在這豪華的行帳之中住著這片大草原上的主人--單於。
大帳溫暖幹淨,一群少女穿著從中原劫掠而來的美麗絲綢載歌載舞,兩邊的案幾上坐的都是柔然貴族。正中一個帳下魁梧的老者正是柔然單於門篤,在柔然人心目中他是一個神的存在,正是由他的帶領柔然人這二十幾年來才漸漸有了和中原大朝華抗衡的力量。
此刻,他喝了一口酒,抬手虛按,那載歌載舞的少女們便退了下去,眾人知道單於有話要說了,就都放下手中的酒杯,靜下來聆聽。
門篤抿了抿嘴,輕輕地說:“我柔然的各位英雄們,這次南下的狩獵馬上就要進入尾聲,但是現在剛剛入秋,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富饒的華境拿我們想要的東西。”
在座的人都是柔然貴族,對於這樣的結果自然樂得見了。可是他們的貪婪注定使他們不會那麼輕易罷休。
坐在下首的一個中年大漢站起身來,恭敬地行連一個禮,問道:”我英明睿智的單於閣下,聽您的意思是我們暫時不回去嗎?”門篤嗬嗬笑道:“沒錯,而且這次我們迎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他將助我們奪取華人邊境九鎮靠近玉帶河上遊的三座城池,那我們就不用再這苦寒之地忍受暴虐的冬天了,我們將有大把大把的奴隸,牧羊人,還有造酒的匠人,還有黃金美女,你們想要的一切。”
聽了這麼有煽動性的話語,起了一陣騷動,然後就有人問道:“單於,請問那位尊貴的客人是何人?”
這些人雖然貪婪,但是也知道能夠取得玉帶河上遊的三座城池並非容易之事,所以不是很確定。
門篤聽後大聲道:“來人,帶我們尊貴的客人。”
眾人一聽,皆屏氣靜聲,不一會一個身著長衫,麵容清朗的中年人被侍衛領了上來,赫然是一個華人!
在做各位有些吃驚,柔然與大華之間算得上是仇深似海,早在華朝開國就一直於柔然人斷斷續續的打,但柔然人畢竟不能與大華雄厚的國力相比,慢慢的就變得式微,一直到門篤單於才開始恢複以往柔然人的強盛,變得能夠與華人相抗衡,所以說仇深似海也並不為過。隻是現在這是演的哪一處?
那華人恭敬中帶著一絲驕傲,他微微俯身,聲音清朗的說道:“見過單於大人。”
座下幾人見他態度傲慢,就聒噪起來,但是門篤並不以為杵,揮了揮手對眾人道:這位便是我給你沒提到的客人,他是大華二王子的貴客,自然也就是我的貴客。是不是呢,青陽先生?”
青陽先生姓梁單名一個敘字,正是大華二王子李孝門下清客,算的上李孝比較仰仗的幕僚,這次派他來草原卻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
梁敘看了看四周,門篤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青陽先生不必多慮,這些都是我柔然的勇士,也是我所倚仗中用的人,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那青陽先生微微一笑,輕輕撣了一下衣擺,頗為瀟灑的說:“單於殿下自然知道我們的先期合作,已經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各得所需,如今那霍重恩已經身死草原,對於你們雙方來說都算的上時幸事,單於以為如何?”
門篤思量了一下,說道:“這是自然,想這霍重恩與我交戰二十餘年現在卻終究敗於我手,自然快意的很,也有一絲絲的蕭索啊。”
梁敘見他悻悻作態,不覺一陣厭惡,從心底來說自己自然是看不上這些隻知蠻力武勇的柔然蠻子,心道你能打敗霍重恩,若不是我們動手腳你能偷襲得手?但是他麵上還是一臉恭謹的說:“最關鍵的是單於以及您的部族已經獲得了過冬所需的物資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