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國外的某個公寓內,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通過某個大眼軟件翻看著國內的新聞。
因為國外的這個寫作圈子實在是不太好混啊,混了兩年了都還沒混出個名堂來,所以我決定給自己放個假。雖然不用再天天碼字到深夜,但是僅僅不到一個星期就開始覺得空虛,總想著幹點什麼,卻又什麼也不想幹。
放下手機,掃視了一圈房屋......嗯,可能狗窩都沒我家這麼亂。
我站起身來,抓起角落裏已經結網的掃帚,準備給家裏來個大掃除!
第一步,先從......沙發底下開始好了。我把掃帚伸進沙發底下然後往外一抽,不出所料的掃出一堆,不,好多堆不知道摻著什麼東西的灰塵,還有一張照片。
一張雖然泛黃但依舊清晰的照片。
我撿起照片吹了又抖,撇下掃帚順勢往沙發一躺,開始揣摩照片。
照片上有一位少年坐在一個沒有靠背的椅子上,而少年的腿上坐著正在大笑的小男孩,少年的手緊緊地抱著小男孩,臉上也掛著笑。
少年我認得,就是我自己。這個小男孩,我閉眼回想著,叫蘇平安,生日是12月24,說起來也慘,小時候他爸酗酒經常家暴,之後離婚他的媽媽幾乎是淨身出戶,然後借了貸款帶著他,哦對還有他姐一起,租了間稍微大一點的房子,白天工廠流水線,晚上推著小推車去人流多的地方賣炸物供兩個孩子讀書。
我和蘇平安是怎麼認識的......因為家裏原因嘛,他的衣服洗到發白了還在穿,老師都瞧不起他(這會兒的老師都挺物質,對家裏有點錢的孩子就跟親生一樣),更別說同學了。
那會跟一好哥們一塊路過一個巷子,差不多三四個小孩圍著他踢,一口一個窮逼地叫著,他的書包被丟在一旁,書包裏麵的書撒了一地。我和好哥們當場正義感爆棚,好(以)聲(暴)勸(製)告(暴)地招呼走了那幾個小孩,好哥們去整理他的書包,我扯起男孩,他抱住我哇的一聲就哭了。
我把男孩帶回了家,我爺爺幫他塗了藥酒。後來男孩的媽媽很感激的說她這的炸物以後來了免費吃,我也總不能一直免費吃東西吧,所以我幾乎每節課下課都會去男孩教室的門口守著,放學給男孩安全送到家。
拉回思緒,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我坐起身,突然就想回國,想他,想見他。
我買了第二天的機票,跟國內的爺爺敘了敘,他說國內的房子和衣服都有,那我就輕裝上陣,挎了個包,裏麵隻塞了個筆記本,身份證還有錢包。
很激動,已經有六年沒回國了。
剛下飛機,濕冷的空氣從鼻腔吸進身體裏,我穿著短袖短褲,被凍到直哆嗦,周圍那些旅遊回來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裹了幾層。
走出機場,外麵看起來剛下完雨,濕冷的程度翻了個倍,毫不誇張的說,我感覺我的身上要長出蘑菇了......
明明可以慢慢降溫,卻總是以斷崖式打的人們措手不及。
我攔了輛出租車,車裏開著很足的暖氣,凍到麻木的雙腳慢慢暖和了起來,靠在車椅的靠背上感歎著活著真好。忽略掉旁邊司機像在看神經病的眼神,“仙霞路18號,謝謝。”我說。司機在一旁支架上的手機的導航裏點了點,車伴隨著一聲“開始導航”竄了出去。
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人行道上那些並沒有因為天氣的驟降而呆在家裏的人們,不由得感慨變化之大。
當初離開的時候街上非常冷清,即便是出著太陽,也就隻能見到各戶家門邊稀稀散散坐著曬太陽的老頭子。
車停在一棟公寓前,公寓不高,隻有五層。我付了車費,幾乎是一路小跑進公寓。
可能是為了公寓裏可能有老人考慮,裏邊配有兩部電梯。
乘著電梯上了五樓,電梯旁邊是樓道,而對麵就是房門。我從門口的地毯下拿出了爺爺事先準備的鑰匙,因為是一層一戶而且還是頂樓,所以並沒有太多的防備。雖然但是這房子好像也沒有什麼值錢的,小偷總不能抱著電視走在大街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