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梅扶著麗紅起身,攙扶著她在病房裏試著走動,麗紅看著自己邁出的一步兩步,像個學步的嬰兒,高興的直給自己打起喊加油。
“趙梅,你看我,今天多走了好多,看來再練習一周我就能自己走了。”
趙梅笑的合不攏嘴,說:“今天咱們直接回雲和不?”
麗紅看著趙梅,正想回答,以沫和相濡推門而進。
“媽,出院手續辦好了,收拾收拾,咱回家。”
“沫沫,那個,我能不能不去你們那邊。”麗紅小心的看著女兒。
以沫瞪大眼睛,望著母親,不明白母親什麼意思,難道還喜歡上醫院了?
趙梅拉扯一下相濡的袖子,相濡瞬間明白。說:“以沫,阿姨是想回去雲和,但是,怕你難過,不敢和你提。”
以沫抿嘴淺笑道,附在母親身邊小聲說道:“我想起過去了,我尊重你的任何選擇,也願意接納一切重新開始。”
麗紅紅著眼,看著女兒,自己這住院一個月,女兒怎麼就變了個人,堅強,樂觀,勇敢。
她撫摸著女兒的臉,點點頭,說:“孩子,辛苦你了。”
麗紅轉頭拉著相濡,對相濡說道:“辛苦你了相濡。”
幾人高高興興接著麗紅返回元和,趙梅讓清河和辛晴早早回去元和,幫忙林仁齊收拾屋子。
麗紅覺得這一路的風都是提神醒腦的,她半躺著,閉目養神。腦裏想的卻都是回去清河後自己租個小居室,把以沫的外婆接過來一起生活。
手術這麼久,她都沒聯係母親,母親一定擔心了。
以沫閉著眼,睡著,她夢到興華小區裏,兒童時代的自己追著相濡跑,讓相濡給自己戴上玉蘭花,相濡親吻自己的額頭。。。。
夢裏,父親和林仁齊一起哈哈大笑。
她忽然醒來,想到自己現在已經不再頻繁心絞痛,心裏樂開花。
清河到了相濡家,林仁齊安排他幫忙把以沫原來的屋子重新衛生收拾一下,裏麵所有一切和九
年前一模一樣,毫無改變。隻是房子沒人住,顯得沒有生機。
“叔叔,這個,不是賣出去了嗎?”清河好奇的問。
“是的,中介帶人來看,我才知道房子要賣出去,所以,我就讓中介幫我買下。我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把房子重新留給以沫。”林仁齊笑著說,為自己當年的決定感到驕傲。
辛晴看著以沫以前生活的家,每一幀都是幸福的畫麵,羨慕的說:“以沫好幸福,你看,滿牆都是和相濡的合照。”
牆上的照片雖然發黃,但是誰都能感受的到當時拍照的他們幸福溢於言表。
清河拉著辛晴的手說:“我們現在也不遲!隻要是對的人,遲一點出現,也沒關係,我們的餘生都會一直在一起。”
辛晴點點頭,拿著抹布小心的擦拭著門窗。
“我們買點花吧,百合花和康乃馨。”
林仁齊搖搖頭,說:“以沫看到花,會難過的。”
清河忙說:“叔,放心,她很愛你們,已經在治愈自己,放心吧。”
林仁齊依舊不安,說:“我定了兩盆富貴樹,還有文竹,花,暫且不買吧。”
清河點點頭,心疼半頭白發的林仁齊。
林仁齊去菜市場買了一堆孩子們愛吃的菜,清河負責炒菜,辛晴負責洗,辛晴似乎在這一刻找到家的溫馨感。
林仁齊在對門,在明輝的遺照前,擺上水果,孤獨的在大廳裏坐著。林仁齊看著沙發已經開始脫皮了,林仁齊自言自語道:“明輝,孩子和麗紅都要回家了,你也回來看看吧。明輝,相濡和以沫他們還相愛著,你答應他們一起不呢?你要是答應,你就吹一陣風吧,我和趙梅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林仁齊老淚縱橫。
一陣風,輕輕拂過,接著,風卷起桌麵的窗簾,哐哐作響。
林仁齊抬眼,泣不成聲。
“明輝,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風驟停。
林仁齊點點頭,點上一支香,插在胡明輝遺照前的香爐上。
門外,傳來嘈雜聲。
林仁齊忙走出屋子。
幾人望著林仁齊,目光呆滯。以沫和麗紅難以抑製情緒,以沫明顯急促的喘氣聲,空氣冰涼凝固,以沫豆大的淚落地有聲。
相濡握著她冰涼的手,錯愕的看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