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指指昏迷過去的詹姆士道:“車醫官你給看看,詹都尉是同城守捉副統領,不能讓他死啊!”
車為嘴裏應答著,讓兵士拿火把照明,俯下身子一看,見詹姆士的腸子流出來一大堆,被突厥彎刀捅開的腹部還在流血。
車為嘴裏囔囔著站起身子回稟:“大人見諒,小醫技拙劣,這樣的傷見都沒見過,救不了啊!”
車位唯唯諾諾說著向後倒,道:“那邊傷者不少,小人還得過去……”
車為想溜,韓俑烈喊住他,走過去看了看詹姆士腹部的傷勢和流露出來的腸肚,慌忙用手指按住動脈血管為其止血,一邊止血一邊道:“車醫官可帶消炎藥?”
韓俑烈講的是千年後的醫學術語,車為癡愣愣凝視著韓俑烈不知如何回答,因為他沒有聽說過消炎藥三個字。
韓俑烈見車為懵懂方知自己講的後世話,哂笑一聲道:“車醫官遇到腸肚外泄的手術用啥藥物防止感染?”
車為瞪直眼睛盯看著韓俑烈,攤攤雙手笑了笑,道:“職下沒都沒有見過腸肚流出來的傷者,哪裏談得上手術?還有你說的感染……”
唐朝的郎中人人不是孫思邈,韓俑烈輕歎一聲,不在難為車為,問了聲:“那你跟前都有啥藥?”
“刀槍藥,箭傷藥!”車為不加掩飾地說著,揚起手臂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珠子道:“內服的中草藥那就多了!”
“有沒有花椒鹽水!”韓俑烈直截了當道:“要是有花椒鹽水,能起到消毒作用!”
韓俑烈說的好像還是後世的醫學術語,頓了下擺擺手道:“那車醫官你將金槍藥拿過來!”
韓俑烈用指壓止血法止住詹姆士流血的腹部,爾後給刀傷的創口處撒了些刀槍藥,讓車為拿一方幹淨白布來。
車醫官跟前倒是有幹淨白布,慌忙拿來一塊遞給韓俑烈。
韓俑烈將詹姆士流露外麵的腸子包起來對身邊的司理理幾人道:“把詹都尉抬進十二坊找張木板平放起來,韓某想辦法救他!”
李毅見韓俑烈這麼講,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韓將士懂醫術?你能救詹都尉這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啊!”
詹姆士死到臨頭還忘不了咬韓俑烈一嘴,說他與突厥人裏應外合製造了唐軍死傷過半的慘案。
然而韓俑烈沒有因為這些而放棄搶救詹姆士。
司理理、周順誌、餘裕、全勝四人聽李毅說韓俑烈懂醫術,全都跪在地上叩頭作揖,司理理哀聲下氣道:“韓大大,我們幾個錯吃了幾口屎欲陷您於不仁尷尬之地,您卻大人不記小人過……韓大大,從今往後我們給你做牛當馬致死不移!”
韓俑烈笑了兩聲道:“你們不要這樣,還是起來說話吧!”
車為見韓俑烈十分老道地給詹姆士整治刀傷,不禁張目結舌,禁不住說了聲:“韓將士果真是郎中?您得帶帶車為啊!”
車為這家夥醫技不行倒也謙虛,講出肺腑之言。
韓俑烈哂笑一聲,道:“車醫官還沒回答韓某的問題啊!”
車為怔怔而視,韓俑烈鄭重其事道:“車醫官跟前有沒有花椒鹽水?”
車為刺刺亹亹前言不搭後語:“花椒鹽水……哪有何用……小人不給傷者動刀子,沒有花椒鹽水……”
韓俑烈不再跟車為磨嘰,看向李毅道:“守捉大人,你號召一下,讓健康兵士將傷者轉移到十二坊墾民家中!”
伸長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詹姆士腸肚流出體外人昏迷了並沒有死,小人想辦法救治!”
李毅聽說詹姆士沒有死,慌忙召喚兵士扛抬著他向十二坊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