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清撇撇嘴,輕哼一聲:“我才不怕呢。”
言黎隻道是小孩子心性,無奈笑笑,而魏雲止在一旁卻開口了:“的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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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之上,太子的生辰,皇帝居然也是沒來,聽聞,是那位宮裏的小皇子生了病,此刻皇帝正在盡他的慈父之愛呢。
本該熱鬧的宴席,因為下人的一聲通報,氣氛達到了冰點。
安如冰坐在位子上,飲酒的衣袖掩著麵,擋住了她竊喜的神色。這果酒,果真甘甜清冽呀!是皇後又怎樣呢?如今,還不是成了後宮的笑柄了。
母子二人,都丟盡了臉麵。這當真,是她最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小皇子身體自然是重要的,生辰來年還可以過,要是因為這,耽誤了小皇子治病,那本宮心裏可就過不去了。”燕柔朱唇輕啟,嘴角撚著笑,穩重帶有威嚴的嗓音響起,就算是女子,這屬於皇後的氣勢,她也絕對不會輸。
“對啊,還是皇後娘娘深明大度啊!”隨著一聲附和,眾多嬪妃也都開始攀談起來,宴會表麵看起來又熱鬧起來。
燕柔莞爾一笑,臉上一直掛著客套的笑意,與前來的賓客聊天。
魏雲止一直坐在位子上,一臉淡漠地注視著這虛偽的人情世故,眾人於他,就像隔絕世外的縹緲,他獨自一人將自己反鎖在狹小的空間,不願踏出一步。
“殿下。”
魏雲止看著那隻手在他眼前虛晃一下,而後將目光抬了過去,怔怔地看著她,心裏忽得竟生出幾分悲傷。
他蓄意已久抓住的光,一旦被得知真相,會不會再次離去,悄無聲息。或許在某一個夜晚,他感到徹骨的寒冷,想去追尋一個懷抱,卻發現連一個人也沒有了。
“我們出去走走?”女子眸子裏有光,衝他眨眨眼,掩著麵小聲湊到他身邊說。
有些溫熱,雖說比不上她的懷抱溫暖,但是也讓他心中一動。
“好。”他想都沒想的答應了,但還是猶豫地看向離他不遠的女人。他不是怕被責罰,隻是怕連累到他的阿姊。
他其實很想很想喚她一聲阿姊,但這稱呼,聽人說,是親近的人才能叫的。不知道,她有沒有一個很親近的弟弟或者妹妹呢?
如果沒有,他可以喊嗎?如果有……光是想想,他就好生嫉妒。
魏雲止緊握著拳頭,鴉羽般的長睫斂起,氣息都逐漸變得紊亂。
“殿下莫擔心,我已經跟皇後娘娘說過了。”
她露齒一笑,讓他想起後宮女子常說的“笑不露齒”,什麼笑不露齒才算淑女,他的阿姊,笑起來,很好看。
而他也有些吃驚,她居然提前猜到了他的憂心,並且解決好,才來把他喊出來散心。
他好喜歡她,是她帶給他溫暖,盡管他們名義上,根本不相熟。但就這一點的光,就足以讓他全心依賴她。
“殿下,有什麼想說的嗎?”言黎見身側之人一直發怔,便是有些試探地發問。
“我不是小孩子了。”魏雲止冷不丁回答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