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黎走過去為他開了門,敲門的人先是一怔,而後直直地撲進了她的懷裏,話裏的委屈藏也藏不住,“姐姐,為什麼不告而別……”
安靜下來的時候,像是無聲的控訴,一點一點敲打著言黎的心。她心中泛起一絲疲倦,卻還是輕輕拍打著少年的脊背。
他今日穿的有些單薄,這些天雖然陽光暖軟,可依舊不可小覷返寒的風,她那晚回來累的睡著忘記蓋被子,就已經著了涼了。今日頭暈,渾身都透著一股子無力。
“殿下聽我解釋。”
言黎說了自己累的癱倒在床上睡著的事情,以及因為張林的事情難過了這些天的事情說了,說出張林是自己相熟的朋友,別的一概沒有提及。
魏雲止聽完,乖巧點點頭,在言黎看不到的地方嘲諷一笑:“這樣啊,姐姐受累了。”
她在瞞他,果真如此。
“宮裏新進貢了些葡萄,母後分我了些,我回宮為姐姐帶過來些嚐嚐,順帶解解這悶熱的天。”
不等言黎回答,魏雲止便又出了門,徒留言黎一人困惑。
他是怎麼跑過來的,就說一句話又回去了?
魏雲止回宮的路上,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是陰悶的心思。
他的阿姊,之所以待他好,是因為同情吧。他雖說討厭別人同情自己,可阿姊不一樣。
她是生來的溫柔,對他沒有任何偏見,她寵他,卻不縱容他。她能偏愛他,站在他這一邊守著他,即使有時候會因為自身能力的局限而無能為力。
他知道,阿姊把最好的那一麵給了自己。他有時會想,阿姊這個年齡的人,難道都這麼成熟穩重嗎?
直到他那次看見她緊張慌亂的模樣,他才知道,她本就不是無所不能,她作為姐姐護他之前,她也隻是個閨中小姐。
他不止一次的想,阿姊若是能把心底脆弱的那一麵亮出來,讓他看得清楚,也不至於,讓她獨自一人那麼累。
可是,他又何嚐不是呢?他背對著陽光的那麵,隱藏的很好,捂得死死的,一點,也不曾讓他的阿姊瞧見。
他不願。
不願將自己不堪的那麵暴露出來,他怕極了,怕失去,離別……孤獨。
“可是,阿姊……”魏雲止捧著手中的茶喃喃自語:“一旦秘密多了,就會疏遠了。”
“怎麼?她果真有所隱瞞?”宋文清在一旁聽見這太子殿下失神的話,問道。
她隻是看著少年將頭垂的很低,墨發因為一路奔波而有些許淩亂,他捧著的茶早就冷了,卻還在心不在焉。
她與他交情不深,可他有事相求,她也會幫。她朋友也不多,魏雲止算一個。
那天他生辰過後,這太子殿下就摒棄了以往高傲又孤冷的性子,說道:“我欠你的,希望你幫我查一件事。”
她從未見過他對什麼上過心,就連這眾皇子覬覦的太子之位,他似乎也是不想要的。
誰知道他要查的,是辰王千金——言黎。
也就是那天在宴會上見過一麵的姐姐,看起來,與魏雲止他關係不淺。
多餘的事她向來不問,可這次查出的結果,讓她不由得發問:“太子殿下,是如何與她相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