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大爺，主母病倒了。”
杜景華心頭暗道不妙，急忙隨著小豐到福壽院，林雨瑤也跟了上去。
隻見眾人圍在主母臥房門口，神情各異，隻是見杜景華來，幾家姨娘倒是私下散開，似乎方才還在議論些什麼。
杜景華冷冽的眼神還是看破了一些事情。
不多時，甘棠雪便帶著郎中先生從主母臥房裏退了出來，說是疰夏之症，寫個方子，說過一會兒便好了。
又囑咐眾人，要用帕子沾濕冷水，敷在額頭上，讓下人換勤快些，可以消得快些。
甘棠雪便囑咐杜母院裏的下人行動起來，她還在忙活之際，林雨瑤扯了扯杜景華，附在他身邊問：“什麼是疰夏之症？”
杜景華隱約還能聞到她身上隱隱的幽香，一時都快忘了她問的是什麼問題。
幹咳了一聲道：“就是熱壞了身子。”
林雨瑤喔了一聲道：“那幹嘛不吃些冰冷的東西？”
這倒確實是一個妙想，卻惹得其它姨娘頗為反感。
西府的趙姨娘雖然是庶出一脈的，但平日裏直性子，也不怕得罪誰，她直接反諷道：“這上京城哪裏還有冰來製冰食，你倒是說得輕巧，莫不成你能進皇城冰窖裏頭偷些冰來？”
林雨瑤卻橫著個脖子道：“那還不容易，用溫差製冰就好了。”
趙姨娘可能是沒想到這林雨瑤還敢反駁，冷冷笑道：“是極，人人都說這一房院子裏來了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是極是極，張口就來便是。”
林雨瑤被氣得微微發顫道：“什麼張口就來，你要是能搞些硝石來，我便能製作出冰來。”
甘棠雪倒是暗暗稱奇，這林姑娘確實是懂些秘術法門的，說道：“確實是在《齊民要術》、《東京夢華錄》都記載有硝石製冰之法。”
這話一說出來，廳裏大半的人都沉默，人人都知道甘棠雪博聞強識。趙姨娘也沒再反駁。
倒是林雨瑤有些吃驚，她到這個世界來，還是第一次見到甘棠雪這種對她說法不震驚的人。
甘棠雪命下人去取些硝石，盆子，銅壺過來，她也知道硝石製冰的方法，但既然是林雨瑤提的，便禮貌得說道：“林姑娘，請開始吧。”
林雨瑤先是讓人把足量的水倒進大盆子裏，倒入硝石粉，再套娃似的放入一小盆，同樣倒入硝石粉，最終再把裝滿水的銅壺放入小盆中。
過了有一陣兒，林雨瑤摸了一下銅壺，便趾高氣昂得對趙姨娘說道：“阿姨，你現在上來摸一下唄，看看是不是冰冰涼。”
哪使得著上去摸，其實這一陣靠近，便能感覺到這水盆已經溫度驟降，趙姨娘冷哼一聲便退下去了。
杜景華上前掂了掂銅壺，的確是已絲絲冰涼，開蓋一看，裏麵已有一些冰絲，這倒是讓他大開眼界。
唯有杜承宇，一直在一邊默默看著甘棠雪，也不作聲，麵上的表情雖然平靜如水，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