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嗓門大得很,一聽就知道是府裏的大酒鬼來了,塞和裏氏搖搖頭,笑著不說話。
烏雅威武大刀闊斧地走進來,他先是掃視了前廳一圈,對上兒子博啟的視線,點點頭。
又轉向正中間,瞧見自家貌美如花的妻子,立刻笑眯了眼:“夫人,你們方才在說什麼呢?”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對著塞和裏氏噓寒問暖,塞和裏氏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的好兒子,淨學你的酒性了。”
威武一聽是這事,霎時尷尬了一瞬,他清了清嗓子,瞪了眼博啟道:“年紀輕輕的喝什麼酒?半點兒沒學到你阿瑪我的真傳,辦砸事了吧?”
博啟囁糯著嘴唇,不好反駁他。
塞和裏氏心疼兒子,立刻瞪了威武一眼:“你就別說他了,他都知錯了,下回你們爺倆都注意點兒就行了,尤其是你,給我少喝點酒。”
威武訕訕一笑,拉著她的袖子說:“不喝不喝,我就在自己府裏喝上一喝。”
塞和裏氏扯回袖子,端起茶喝了一口,威武瞄了眼她的臉色,忽然正襟危坐,正了正神色道:“你們猜,皇上今兒個跟我說了什麼?”
博啟與塞和裏氏不由麵麵相覷,懷疑地看向他:“你?被皇上召見了?”
威武挺了挺胸膛,得瑟道:“咳咳,那可不,今兒個我可是去了西苑麵聖。”
“皇上跟你說什麼了?”塞和裏氏不忍直視他這副德行,問出聲。
“皇上對我親和得很,他下旨恩封阿瑪騎都尉爵位,還封我為護軍統領,不僅如此,連博啟都被封了禦前侍衛。”
威武一派神氣的模樣,卻引來塞和裏氏的擔憂:“這,會不會太過隆重了些啊?”
他們府上也沒立大功啊,若是皇上為了補償,這恩賞也未免太過了些。
“放心吧,我瞧著皇上寬容待下,此番定是有他的思量。”威武摸了摸下巴安慰她,大不了他們日後再當心著些,好好為皇上做事就行了。
旨意已下,總不好推拒吧,塞和裏氏隻好點頭,又再三叮囑他們二人,務必要謹言慎行,好好做事。
威武和博啟都應下來,經曆此事,他們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再糟了算計。
烏雅一族蒙受聖恩不勝欣喜,上下皆是喜氣洋洋的,倒是閑意齋裏的氣氛壓抑,風雨欲來。
鈕祜祿氏看著康熙甩在她麵前的供詞,抿了抿唇,半晌說不出話。
康熙眉眼一片冰冷,他沉聲問她:“你可還有話要跟朕說?”
鈕祜祿氏呆呆地立在殿中,表情似乎凝固了一般,她輕啟嘴唇:“皇上不都知道了嗎?這都是臣妾做的。”
康熙見她直接承認,冷哼一聲:“你倒是不推脫,你身為皇後,不替朕把持著內廷一事,反倒設計陷害起妃嬪,你自己說說,這皇後,你配嗎?”
鈕祜祿氏僵硬著看向他:“臣妾怎麼不配?臣妾協理六宮以來,後宮諸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隻除了這一件事臣妾做錯了,旁的事何曾有過錯漏?”
康熙眯起眸子,若寒潭般的冷意刮過她的身子,叫她不禁一抖:“朕也想不通,你為何要針對德嬪?德嬪純善,何曾得罪過你?”
德嬪除了請安,連宮門都很少踏出,怎麼會得罪她?
鈕祜祿氏癡癡一笑:“若是臣妾說是嫉妒,皇上您信嗎?”
她移開視線,看向空中某處接著說:“臣妾從小就被家族培養,額娘常說皇上會是臣妾未來的夫君,臣妾從那時起就偷偷關注皇上,盼望著與皇上結成連理,可惜因為義父的事,臣妾卻錯失了那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