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了正院,福晉立刻招來王嬤嬤問:“宋格格那兒準備的怎麼樣?”
“都妥當了。”
王嬤嬤附在她耳邊,把細枝末節都詳盡說來,福晉默默點頭,一切就等時機成熟了。
又過了幾日,便逢至元宵,宮裏又組織了筵席,不過這回地點不是在宮裏,而是在南苑。
皇上金口一開,決定在南苑舉辦煙火節,內務府就趕忙張羅起來,不僅置備了煙火,還在四處都掛上了燈,每一盞都美輪美奐,光彩奪目。
胤禛順著湖麵望過去,盞盞燈火點亮了整座宮殿,明亮的火光落在他眼中,閃爍著星星點點,恍惚間想起了那一夜的戲台上,兩人手牽手,肩並肩,靠在扶欄上共賞燈火…
福晉見他停下腳步,不禁問道:“爺,怎麼了?”
胤禛收回視線,回了聲:“無事,走吧。”
他平時就寡言少語,福晉也沒當回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等他們穿過甬道,內監就過來指引:
“四貝勒,四福晉,往這邊走。”
他走在斜前方領路,沒一會兒帶他們來到元靈宮內,元靈宮是順治時期世祖所建,乃禦用道場,專為祈福消災,正適合舉辦慶典。
內監領著他們到了筵席上,便悄悄退下,等胤禛、福晉二人低調落座,不過還是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八貝勒胤禩笑著說:“四哥,你們來了。”
他眉眼帶笑,溫潤如玉,風度翩翩,完全繼承了生母衛嬪的美貌,又長袖善舞、八麵玲瓏,幾乎與每個兄弟都交好,可謂是宮裏的紅人,連胤禛對他也有些親近。
胤禛頷首,瞥了眼台上,不禁問道:“八弟,汗阿瑪呢?”
“汗阿瑪還在後殿,皇瑪嬤身子忽然不舒服,禦醫正在為她診脈。”
胤禩端著酒杯,湊到他身前低聲說了幾句,胤禛了然於心,遂拍拍他的肩膀,到席位上坐下。
他身側坐著誠郡王胤祉,對麵則是太子和直郡王胤禔,胤禔正愁著沒話題呢,一看見胤禛來了,立刻對著太子說:
“二弟,你的跟班來了,還不快去問問,還有什麼方子可以獻給汗阿瑪,讓你也能去兵部?”
太子清楚胤禔是在挑撥離間,故而不為所動,他淡淡道:
“孤的事多著呢,去兵部做什麼?四弟憑自己的本事得了恩賞,難不成大哥你羨慕了?”
胤禔冷哼一聲道:“本王還用羨慕他?”
區區一個貝勒,怎能跟他相比,他這個郡王可是實打實的軍功,跟汗阿瑪親征噶爾丹才得來的,貝勒哪配啊?
“是嗎?孤怎麼聽說,大哥最近總針對四弟,還在兵部鬧了起來,此事若是傳入汗阿瑪耳中,嘖嘖…”
太子豐神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胤禔看了大怒,當即跟他互懟起來。
他們倆針鋒相對,時不時還有目光從胤禛身上掠過,胤禛蹙了蹙眉,隻能舉起酒杯敬一敬,而後自己喝下。
酒過三巡,歌舞都轉了兩圈,康熙的身影才出現在高台上,胤禛偷偷打量了一眼,見他麵色和緩,還用了幾口膳食,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皇瑪嬤沒什麼大問題,若不然汗阿瑪不會有興參加筵席。
與他想的一樣,五阿哥胤祺也鬆了口氣,他自小養在皇瑪嬤膝下,若是皇瑪嬤有什麼狀況,他也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