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撩起眼皮瞥了瞥她,見她麵上打趣,就伸出手道:“好啊。”
“啊?”雲珠吃了一驚,她隨口說說而已。
她兀自呆愣,忽然被胤禛拉到畫室,二人順勢坐下,胤禛把手搭在桌上,似乎任由她擺弄。
雲珠狐疑地看著他,感覺他不太對勁,遲遲不肯動作。
“去拿吧,沒跟你說笑。”胤禛無奈地開口,他隻是想跟她多相處一會兒。
“奧…若是我畫的不好,你可別生氣啊。”
雲珠緩緩點頭,轉身拿染具時,還不忘提前打個預防針。
胤禛頷首:“嗯。”
他打量著畫室的布置,其中最常見的元素就是花了,無論是桌案上,小榻上、書架上等等四處都擺著花兒,點綴得畫室芬芳四溢,清雅至極。
雲珠放下顏料、染具,將杏仁粉、蜂蜜等物加入小碗,輕輕研磨,待成油狀,把它塗在胤禛的手上,滋潤肌膚。
胤禛隨她動作,身子往後一靠,雙眸一閉,舒服地小憩起來。
雲珠繼續著步驟,她把花瓣搗成粉末,用細筆認真蘸取,隨後在左手上描繪,精致的山水風光盡顯。
一炷香後,她用樹葉把五個手指綁好,接著畫下一隻手,見手的主人沒反應,雲珠眼睛一轉,決定來點兒不一樣的。
於是等胤禛醒來,一邊是山水潑墨,另一邊是形態各異的小豬,有的撅著屁屁,有的在睡大覺,有的在辦公。
“這是什麼?”
胤禛瞬間看向偷笑的雲珠,晃了晃右手,表示不太理解。
雲珠一本正經地解釋:“我說這是寧楚格畫的,爺信嗎?”
“寧楚格才多大?”胤禛無奈地看著她,說謊也不打草稿。
“好吧好吧,可我覺得畫的挺好的,跟爺很像。”
胤禛低頭認真看了眼,還別說,這小豬畫得活靈活現,隻是都肅著一張臉,跟他簡直如出一轍。
見胤禛沉默了,雲珠抬起他的左手示意道:“這總畫的不錯吧?”
青綠山水,風光秀麗,布於潔淨的指甲上,添了幾分雋雅。
“這才像樣。”
胤禛把小豬手放到身後,跟她提起正事:“八貝勒大婚,你跟我去吧。”
雲珠驚訝地指了指自己:“我?這不大好吧。”
說到底她還是側福晉,福晉還活著呢,怎麼讓她去,他就不怕旁人說閑話?
胤禛早有應對:“汗阿瑪親賜封號,又抬了旗,你比福晉也絲毫不差,放心吧。”
雖說福晉出身大族,可族內並無出息的子弟,看著也隻是表麵光鮮,而雲珠卻被抬旗,阿瑪穩重自持,還有個弟弟在邊塞衝鋒,前途無量。
這兩廂對比,旁人看得清清楚楚,不敢輕易得罪她。
五月春意散盡,夏日初至,雲珠換上輕薄的衣裳,戴了支碧玉簪子,瑩潤的綠珠垂落,襯得她清豔奪目。
隔壁正在敲鑼打鼓,喧鬧的聲音隱隱傳來。
胤禛和她都無需早起,兩人梳洗、早膳都是慢悠悠的,甚至還有時間下了盤棋。
直到蘇培盛進來報時辰,他們才款款起身,邁步去了八貝勒府。
門口站著胤禩、十四等人,看見他們來了,立刻上前招呼:“四哥,小四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