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隻說她病情加重,須得臥床休養,待迎春答應後,府醫就去胤禛那兒報備。
他嘴裏說的跟方才的話截然不同:“啟稟王爺,福晉的病情不好,約莫…約莫…”
胤禛放下筆問道:“約莫什麼?”
“大抵是得了瘋病,奴才也看不得準,王爺最好從宮中請個太醫來瞧瞧。”
在春天的好時節,府醫背後濕了一片,他弓著身子等候胤禛的發話,良久才聽見:“知道了,下去吧,此事不得讓人知曉。”
“是。”
等他離開後,胤禛把折子梳理好,就邁步去了瑞景軒,還未踏入院子,就聽見陣陣銀鈴笑聲,清脆若鸝,一聽便是寧楚格在嬉笑。
胤禛受此笑聲感染,心情舒暢許多。
他輕步走進去,看見寧楚格手裏拿著捕蟲網四處亂跑,像個蜜蜂在花叢裏穿梭。
雲珠坐在石桌旁,領著畫屏她們穿花引線,桌上擺滿了花簾子,叫人目不暇接。
畫扇輕輕推著搖籃,一邊好奇:“主子,這花不會枯了嗎?”
雲珠笑著說:“我都挑了小巧的花苞,可以保存許久,沒那麼容易枯。”
畫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哦,那主子準備把這簾子掛哪兒?”
一旁的畫屏打趣她:“你這麼好奇做甚,難不成還想掛在你屋裏頭?”
畫扇解釋道:“這花簾精美嬌貴,奴婢怕把它碰壞了。”
雲珠勾唇一笑,黛眉間盈著瀲灩嫵媚:“放心吧,就擱在書房裏,你們若是喜歡,不如多做幾條掛上,在屋子裏也能賞些春色。”
畫扇正要點頭,卻被畫屏搶先一步:“好啊好啊。”
“畫屏,這事你最積極了,我看你別掛花簾子,直接掛個符在上頭,免得夜裏總害怕。”
“好啊你,敢嘲笑我!”畫屏放下手裏的東西,朝著畫扇的胳肢窩撓去,兩人歡鬧作一團。
雲珠也沒在意,隨意往花叢那兒瞥了眼,卻沒看見寧楚格的身影,她不自覺開始尋找,扭頭卻發現胤禛抱著寧楚格舉高高。
“爺來了。”
胤禛抬了抬頭,對上雲珠的目光,他不由放柔了聲音:“嗯。”
他們倆對視著沒說話,胤禛懷裏的寧楚格左看右看,掙紮著要下來:“阿瑪,我要捉蝴蝶了。”
胤禛把她輕輕放下,寧楚格一溜煙兒就跑走了,邊跑還邊嚷嚷:“額娘,我等會兒就來。”
“自己留意時辰,等會該用膳了。”
雲珠盯著她的方向瞧,左手忽然被胤禛牽起來:“走吧,看看你方才在做什麼。”
兩人走到石桌邊上,一條條花苞簾子搭在上邊,胤禛打量了眼說:“又學了什麼新花樣?”
雲珠推推他:“爺還不了解我嘛,就是閑著無聊打發時間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是她新學的編織花苞的辦法,能持續存留一個月都不敗,掛在書房裏肯定分外有趣。
“你若是無聊,便是出去逛逛也無妨。”胤禛知道她閑不住,這陣子他在外忙於公務,她又不好出去,實在委屈她了。
雲珠好奇道:“爺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府玩?”
“嗯,不過你還得悶一會兒,等辦完冊封之禮再出去不遲。”胤禛忽然扔下一個雷,直把雲珠驚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