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胤禛拱手道:“既然額娘無事了,那兒臣先走了。”
“站住!”
德妃將他攔下來問話:“你這麼急著走做甚?額娘還有話要跟你說。”
胤禛轉過身看著她:“額娘恐怕不是想跟兒子說話,是想把兒子一直留在這兒吧?”
他的態度不算好,德妃冷哼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本宮隻不過想叮囑你,到了暢春園你可得小心些,便是皇上沒看中你,也切莫難過。”
胤禛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眼神不由暗了暗:“兒臣不敢揣測聖意。”
德妃接著說:“小十四還在趕回來的路上,你跟皇上提一提,有什麼準信立刻傳給額娘。”
她的心全在十四身上,絲毫都不關心胤禛,更不覺得胤禛會有繼位的機會。
胤禛捏緊了佛珠,抿住薄唇,良久蹦出一句話:“等十四回來自己去問吧,兒臣先行告退。”
他說完就轉身離去,床榻上的德妃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連連叫了兩聲:“老四!胤禛!”
胤禛不為動搖,反而坐上馬車趕往暢春園。
此時園子裏聚集了許多人,康熙的眼神從幾位大臣身上劃過,又看向胤祉、胤禩等人,緩聲問道:“老四呢?”
胤禩和胤禟麵麵相覷,不知道汗阿瑪此刻找四哥做甚,他們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在場中人並未答話,康熙歎了口氣,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梁九功立刻上前請示:“皇上,用不用奴才喊禦醫來?”
康熙不願在皇子大臣們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於是忍住咳意道:“等老四來了,朕有事情宣布。”
胤禩和胤禟對視一眼,隨後上前道:“汗阿瑪,兒臣替您去看看。”
康熙盯著他看了會兒,開口道:“去吧,讓老四盡快過來。”
胤禩拱拱手出了內閣,當他走到假山處時,立刻招來人:“讓人去攔截住雍親王,無論用什麼方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
今日成敗在此一舉了,隻要十四弟能趕在四哥前頭,那麼一切都好說。
胤禩緩緩吐了口氣,假山後頭人影一閃而過,李逸揚躲在石頭後邊,靜靜等待胤禩離開。
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李逸揚才敢出來,他捏緊了腰間的令牌,決定冒險出去一趟。
雍親王是他的姐夫,可不能讓小人給耽誤了。
李逸揚做下決定,就找了相識的好兄弟看班,自己則偷偷帶人溜出去。
他帶人馬趕到時,胤禛的車駕已被一群人團團圍住,而胤禛本人絲毫不慌,手裏輕輕撥動著佛珠,隻待必要時召出親衛。
李逸揚厲聲道:“皇上有令,命雍親王速速前去,爾等若再擋路,休怪我手下無情!”
他手裏晃了晃刀,陽光折射在上麵,發出刺眼的光芒,其餘侍衛同樣如此,麵對這群上過戰場的人,他們自然不敢冒犯。
那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決定讓開,李逸揚朝胤禛招了招手:“姐夫,快跟我走。”
胤禛點點頭,吩咐車駕速速跟上,他和李逸揚並無交談的時間,反而快馬加鞭,在一炷香後趕到暢春園。
在胤禛進去之前,李逸揚拉住他小聲說了句:“姐夫,詔書上的名字是你。”
胤禛瞳孔一縮,扭頭猛地看向他,隻見李逸揚微微一笑,啟唇說了兩個字。
胤禛默默念著這個名字,心中忽然定了下來,他輕輕邁步進了內閣,隻見裏麵跪了一堆人。
當看見胤禛時,胤禩眼裏閃過明顯的震驚,沒想到他能這麼快趕到,不過…
“四哥,你來晚了。”胤禩麵上似露悲傷,其餘人也是垮著臉。
胤禛手上一緊,看見康熙垂著頭靠在床上,雙眸緊閉,氣息全無,已經駕崩了,他當即跪下磕頭:“汗阿瑪,兒臣來晚了。”
胤禟出聲嘲諷:“四哥,你遲遲不來,可讓汗阿瑪好等,連汗阿瑪最後一麵都沒見到,你這是大不敬!”
胤禛跪著沒理他,身旁的胤祥出來打了個圓場:“汗阿瑪並未怪罪四哥,當務之急,還是得尋出詔書才是。”
此話一出,胤禩立刻盯著梁九功詢問:“梁公公,汗阿瑪的起居是由你照顧的,可他身子不適,如何能寫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