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散去後,雲珠回到永壽宮歇下,第二日她起身用早膳時,卻瞧見小鄧子進來稟報:
“庶妃主子,長春宮的穆克圖庶妃求見。”
穆克圖氏昨夜琴技高超,十分出彩,甚至還得了順治誇讚,今早就有源源不斷的賞賜送入長春宮,她不去慶賀來這永壽宮做什麼?
雲珠想了想,然後放下筷子道:“請她進來吧。”
“嗻。”
小鄧子彎腰退出去,過了會兒穆克圖庶妃走進來,嘴裏還抱歉道:
“姐姐,我真是來的不巧了,打擾你用早膳了。”
雲珠朝她點點頭,眼神示意對麵的座位:“坐吧,找我什麼事?”
“多謝姐姐。”
穆克圖庶妃扭捏了會兒才坐下,她側頭吩咐貼身宮女把東西呈上,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和姐姐相識也有一月了,卻礙於身無長物沒法送禮,今早吳公公送來賞賜,我就想著借花獻佛,小小心意還望姐姐收下。”
雲珠隨手把湯匙放下,笑著婉拒道:“這是你應得的賞賜,送給我不就可惜了,快拿回去吧。”
穆克圖庶妃靦腆一笑:“姐姐就收下吧,全當謝你這陣子的照拂。”
雲珠挑了挑眉,示意落葵把東西收下,又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落葵點頭把東西拿走了。
穆克圖庶妃見狀鬆了口氣:“姐姐,那我不打擾你用膳了。”
雲珠抬手攔下他,笑著說:“不急,再坐一會兒吧。”
穆克圖庶妃愣了愣,然後欣然坐下:“好。”
乾清宮
鄭親王肅著臉行禮道:“皇上,奴才有本啟奏!”
“皇叔免禮,說吧。”
順治靠在椅背上,兩手各自垂落,用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看著鄭親王。
鄭親王把折子呈到桌子上,然後拱拳道:“皇上請看。”
順治用手翻了下折子,上麵寫著範文程私下聯絡諸多漢臣,欲行大逆不道之事。
順治睨了鄭親王一眼,緩緩問道:“大逆不道之事?”
鄭親王毫不心虛,他一臉正色道:“是,範文程身為臣子不為皇上分憂,卻和漢臣們聯係密切,可見其異心。”
“皇叔,範文程身為漢臣,萬一他隻是和同僚聚一聚呢?”
順治把折子丟在桌上,態度可見一斑。
鄭親王不甘道:“範文程原來就是明朝叛徒,皇上豈可相信他的為人?”
順治沉下臉道:“皇叔,注意你的言辭!”
“皇上!你莫不是忘了當初大清入關的艱難,更忘了替你立下汗馬功勞的功臣!”
鄭親王慷慨激昂地質問,連帶著胡子一顫一顫,看得順治蹙緊眉毛:“皇叔,朕何時虧待過你們?要治理大清,照顧漢臣是不可避免的。”
鄭親王冷哼道:“皇上要照顧漢臣臣無話可說,可若是漢臣借著皇上的勢以下犯上,那麼他該當何罪?”
順治轉了轉鐵核桃,良久才啟唇問他:“誰以下犯上?”
“正是範文程範大人,他仗著皇上給予他的權力,處處給漢臣優待,連族親的官職都敢搶,擺明就是沒把滿洲貴族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