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順著她的話思索,這鈕祜祿怡惠確實是個好人選,可問題就在於她的家世太好了,好到讓人忌憚…
太後隱晦地看了一眼娜木鍾,然後說道:“這事你問過博果爾沒有?”
娜木鍾瞬間苦著臉:“博果爾那孩子最是單純,陷入情傷還沒走出來呢,臣妾就想著替他選個賢惠的陪在身邊,他慢慢自然就會收心,您說是不是?”
既然她都說到這份上了,太後也不能不答應,她鬆了口道:“得空了讓怡惠進宮來,哀家得親眼看看。”
娜木鍾激動地蹲下身:“誒,多謝太後。”
太後忙抬手阻止:“瞧你,都是一家人還行什麼禮?”
“沒有太後您的提攜,博果爾哪能到如今的地位?”娜木鍾笑盈盈地捧了捧太後,絲毫看不出不情願。
太後正要打趣她,卻見蘇麻喇姑匆匆回到身邊,臉上還洋溢著笑容:“太後,皇上方才去長春宮用膳了。”
“此話當真?”太後又是驚訝又是疑惑,福臨居然肯拋下董鄂氏去長春宮,難道昨夜的話管用了?
蘇麻喇姑連連點頭:“是啊,奴才親耳聽見別人說的,不過…”
“不過什麼?”
蘇麻喇姑為難地看了眼娜木鍾,卻引來她的詢問:“什麼事兒這麼吞吞吐吐的,莫不是董鄂庶妃鬧事了吧?”
太後聽到這話也不禁蹙眉,她看著蘇麻喇姑問:“到底怎麼了?”
蘇麻喇姑垂頭解釋:“董鄂庶妃並未鬧事,是皇上在長春宮用過午膳就離開了,並吩咐禦膳房…晚膳還是在永壽宮用。”
娜木鍾隻覺得好笑:“我當是什麼事兒呢,皇上就這麼喜愛董鄂庶妃,日日都要在她那兒用晚膳,也不給其他妃嬪一點機會。”
她想挑起太後對董鄂庶妃的厭惡,就故意說:
“太後,您可得管管後宮的不正之風了,小小一個庶妃怎能一直把持住皇上,怕不是第二個海蘭珠…”
太後聽見這個名字,登時喝止住她:“娜木鍾!”
海蘭珠在整個宮裏就是禁詞,太後和皇上都不喜歡聽這話,全因她把持先帝的寵愛,導致先帝冷落他們母子。
娜木鍾的話被她打斷,聲音頓時戛然而止,她小心翼翼覷了眼太後:“臣妾不是有意提的,請太後恕罪。”
太後淡淡地瞥她一眼,開口道:“哀家有些累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娜木鍾站起身行禮:“是,臣妾告退。”
永壽宮
院子裏飄著陣陣花香,一旁等待的落葵忍不住猛吸了吸,她好奇問道:“主子,您烤花做什麼?”
“屋裏太悶了,做些香料去去味。”
雲珠一邊給花瓣翻麵,一邊調整火候,待到花瓣邊微微卷起,才把它挪到盤子裏。
“把這些磨成粉。”
落葵得了吩咐,立馬端來小馬凳,然後拿著杵子不停地搗碎花瓣。
伴隨著搗杵的咚咚聲,天邊的夕陽悄然西落,落葵停下手頭的動作,所有花瓣也都變成了粉末狀。
“這些東西端到畫室吧。”
雲珠吩咐完落葵,又跟小鄧子說:“爐子放在後殿,等會兒守門的時候瞧見皇上來了,及時彙報。”
“嗻。”
小鄧子端著爐子走到後殿,路上忽然被地磚絆了一下,他低頭看了看,瞧見地磚平整並無不對,就抬著爐子進了殿內。
雲珠回到梢間歇了會兒,就聽見小鄧子來報:“庶妃,皇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