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默默把頭發收回來,然後說:“皇上在說什麼?”
順治心裏激動,一把抓住她的手說:“你不用再隱瞞了,我知道你也想起來了,對不對?”
“臣妾不知道皇上指的是什麼,夜深了,該歇了。”
雲珠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然後起身走到臥榻上坐下,而被她丟在原地的順治,眼神中雋刻著哀傷。
他不明白雲珠為何不願與自己相認,難道她是在怪自己以前的利用?
順治慢慢走過去,兩人並肩而坐,沉默許久才開口:“承認與否都隨你,我不會再逼你,能與你再度重逢也是我的僥幸,本來我打算料理完他們之後就…”
雲珠微怔了一下問:“就什麼?”
順治斟酌了下用詞:“就把你安排好,你想去江南或者哪裏都行,就是不要呆在這座吃人的城裏。”
他話裏話外都是在安排她,卻沒說怎麼安排自己,莫非他還沒放棄死這個字?
雲珠轉頭看向他,從那深邃的眼中看出了溫柔,她收回視線,語調淡淡道:“皇上累了,睡吧。”
順治頓了頓,心裏默默歎了口氣:“好,睡吧。”
翌日
順治早早睜開眼睛,然後轉頭看了眼雲珠,才把被子挪開,床邊等待的吳德勝見狀立刻迎上來說:
“皇上,早膳備好了。”
“嗯。”
順治在他的伺候下梳洗完畢,等用過早膳後他換上朝服,吩咐道:“等賢妃醒了,叫禦膳房做些新鮮的吃食。”
“嗻,皇上放心,奴才有數。”
順治瞟了眼他諂媚的笑容,抬腳就走出承乾宮的裏間,既然他去上朝了,雲珠也就悠悠轉醒。
她用過熱騰騰的早膳,剛要去花房逛逛,就瞧見圖欣帶著一群小宮女進來。
“奴才給賢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雲珠微微頷首,輕聲問道:“起來吧,可是皇後有事吩咐?”
“是,皇後娘娘讓奴才把炭火的年例賬本給您送來,請賢妃娘娘過目。”
圖欣點點頭,轉身讓宮女把賬本拿出來,隨著她們的動作,一大箱子賬本展露於眼前。
雲珠挑了挑眉,就看見圖欣笑著說:“既然都送到這兒,那奴才就先走…”
“把它抬進去吧,本宮有話要問你,跟著進來。”
圖欣愣了愣,眼看著雲珠已經走進大殿,她隻好招呼小宮女們跟進去。
哪怕在雲珠麵前,圖欣的腰也挺得筆直,她直接問道:“娘娘有什麼話想問奴才?”
雲珠讓落葵拿了一本賬本,然後捧在手裏翻看,邊看邊問她:“往年的炭火年例都在這兒了?”
“回娘娘話,奴才一一清點過了,所有炭例都在這兒了。”
雲珠慢悠悠道:“那腰牌呢?”
圖欣心裏一咯噔,沒想到賢妃對此這麼了解,她試探道:“娘娘指的是?”
“自然是支使炭例的腰牌了,莫非皇後忘了叫你帶來?”
圖欣被雲珠的眼神上下一掃,心裏莫名有些慌亂,不過她好歹是皇後身邊的老人了,很快就鎮定下來說:
“皇後娘娘一向不理會這些瑣事,是奴才疏忽了,娘娘稍等便可,奴才這就去把腰牌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