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可不管他是不是說真話,她的語氣低落道:“皇上就這麼不信任臣妾,虧得臣妾還為您做了那麼多事…”
弘曆輕咳嗽一聲道:“都是朕不好,是朕一時糊塗,你別難過,你…你別哭…”
弘曆看見她的長睫上掛著淚珠,心好似被揪了起來,他輕聲哄道:“都是朕的錯,你別難過,朕立刻讓柏貴人搬出宮去,以後絕對不會懷疑你。”
弘曆再次發出保證,雲珠卻難以相信,她淚眼朦朧道:“皇上嘴上說是如此,可一聽旁人進言隻怕還會起疑,倒不如臣妾提早脫簪待罪,省的皇上費心。”
弘曆輕輕擦去她的淚珠,愛憐地吻了吻她的側臉:“你何罪之有?朕不該疑心你,以後有什麼事我們敞開商量,好不好?”
雲珠貼在他的肩窩處,蹭了蹭道:“嗯…”
半個時辰後,弘曆自覺將雲珠哄好了,拉著她到畫像前問:“這幅畫你是什麼時候畫的?朕怎麼從來沒見過?”
雲珠與他對視,輕聲解釋:“在圓明園的時候,皇上曾讓臣妾為您畫一幅肖像,您難道忘了嗎?”
弘曆搖頭道:“忘不曾忘,隻是朕見你忙著照顧永珩他們,就以為這件事作罷了。”
雲珠的手指點了點他腰間的荷包,半埋怨道:“皇上讓臣妾做的事,臣妾何時食言過?”
弘曆摸了摸鼻子,發現事實確實如此,他轉移話題道:“你的畫工不錯,比郎世寧隻怕也不差多少。”
弘曆說的是真心話,他看著畫上栩栩如生的自己,感歎雲珠的畫技精湛,雲珠好奇問道:“郎世寧是誰?”
弘曆沉吟道:“他是西洋來的的傳教士,從聖祖爺起就入京作畫,他的畫工很獨特,畫出來的人物細膩傳神,你若是好奇,朕讓他過來給你畫一幅。”
雲珠確實好奇,幹脆福身應下道:‘好,那臣妾在這兒先謝過皇上。”
弘曆拉住她不讓她行禮:“不必跟朕客氣,走吧,陪朕用些點心。”
雲珠笑盈盈地應了,與他挽著手臂出了書房,當看到門口的李玉時,弘曆讓雲珠先去梢間等待,他有事要安排。
雲珠不以為意,點點頭就先離開了,等她走後,弘曆當即吩咐李玉道:“書房裏有一幅畫像,你去拿下來,送去養心殿掛著。”
李玉彎腰答道:“嗻。”
弘曆還不放心,又多說了句:“手腳輕些,不得損壞畫。”
“嗻,皇上放心。”
李玉本來還想是什麼畫讓皇上這樣掛心,進了書房一看才知,原來是皇上的自畫像。
——看來溫妃娘娘手段高明,這就把皇上給哄好了。
他默默搖頭,帶著小太監輕手輕腳地把畫拆下來,然後一路謹慎地移送回養心殿掛好。
延禧宮
魏常在捏著紙條看了一眼,然後慢慢放在燭火上燒毀,一旁的繡兒緊張道:“小主,您可千萬三思啊。”
前幾日宮裏有人在嚼舌根,還正好被小主聽見了,小主氣怒之下記恨上皇後,還通過她的關係打聽擷芳殿二阿哥的病情。
繡兒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小主不會要對二阿哥下手吧?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保不齊還會牽連家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