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觀裏就隻有你一個道童?”楚河見對方情緒穩定下來才發問道,自踏入玄言觀以來他就沒看到其他的道童。
“其他的人都被師傅喂鬼雕了。”
“我與他是唯一從鬼雕嘴下活下來的人。”道童望著懷裏熟睡的嬰兒怯聲說道。
這個道童雖然被嚇破了膽,但在楚河的安撫下還能邏輯清晰地回答。
楚河從他口中得知,在之前已有很多嬰兒和道童被玄言獻給了鬼雕。
很難想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被鬼雕在籠子裏吞食,他的內心該有多麼崩潰。
楚河一通詢問後,知道了道童叫李子詠,是被同村的李三關騙來的。
“你進來。”
“爺,我也不想啊,你也知道我師傅的,要是不那樣做,他會要我命的呀。”
“前陣子就有騙不到人的弟子被鬼雕吃了。”在門外偷聽的李三關被喊進來後,一臉無辜道。
李子詠說李三關把他騙來後,就讓他認其做老大罩著他,多少幫了他一些。
這樣的話這瘦子還算有絲良心,“你去把那孩子抱著。”楚河讓瘦高的李三關接過了嬰兒。
可楚河的臉一下變得冷沉,血祖竟讓他剖開道童的身體。
原來玄言把殘頁塞到了李子詠嘴裏,讓他吞了下去。
“真吞了?”
李子詠點了點頭,楚河的心驟然有些涼颼,難怪玄言會留其活口。
“怎麼了?”善於看別人臉色的李三關發現了不對勁。
“你先出去。”
“還出去啊,爺?”
“快。”楚河瞪了他一眼。
“好,好的……”
楚河也不想這樣,他現在的心思就跟臉上的表情一樣扭曲。
“不打算剖開嗎?”血祖詭異的說話聲楚河早就習以為常。
“那便不剖了。”血祖的笑聲有些發顫,少了過去的幾分滄桑。
“你耍我?”楚河收起了思緒,不悅道。
“還有什麼辦法快說?”這把一旁的李子詠嚇了一愣。
“老夫隻是覺得你太倒人胃口了,這份仁慈你配不上。”
“要說這辦法確實還有一個。”
“那我選另一個。”楚河緊繃著麵部,“甭管配不配得上。”
血祖的笑聲轉瞬即逝,楚河讓道童把袖子拉了上去,李子詠乖乖照做。
楚河看出了李子詠望見自己自說自話後的慌張,微笑道:“不必害怕。”
可李三關不這麼認為,他見楚河在一個人胡說些什麼時,心裏就隱隱有些不安。
就當劍刃要劃著手臂時,楚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你真覺得愧疚的話,就不要妨礙我。”
李三關聽後,把手裏的棍子放了下去,因為擔心道童會有危險,本想給楚河的背上來一棒,但被發現了。
“哈哈……我這不是怕,唉,我這腦子,爺怎麼會害我們呢?”
“要害早就害了不是?”李三關話雖這樣說,但還是擔心地注視著那邊。
“嘶……”李子詠疼得嘴角一抽,鮮紅的血液順著皮膚,從他的手腕處滴到了楚河的胳膊上。
楚河幹脆把道童的手搭在了自己身上,缺了胳膊的那片血肉一下被血覆蓋。
突然道童開始發了瘋地掙紮,但手似乎被吸住了,血液開始不停流失。
李三關見道童的血止不住地往楚河胳膊處淌,且狀態越來越差,也開始慌了起來。
“不要動,不可以打斷。”楚河製止了李三關,他知道對方想把人拉開。
楚河拿出了手裏的造化箋殘頁,自己的肩膀上陡然間也映出了一片殘頁。
“那是另一片殘頁,竟融於血中被吸了出來。”話落,楚河把手裏的殘頁按到了上麵。
頓時間,楚河肩膀處的血肉開始翻騰,李子詠方才得以掙脫,除了臉色有些發白,倒並無大礙。
而楚河自己,則疼得有種想把僅剩的胳膊也削去的感覺,不一會兒,沒有胳膊的肩膀上竟有點點肉芽開始探出頭來。
楚河把劍刃伸到嘴邊,狠狠咬了上去,似乎這樣的痛,才能讓兩股疼痛抵消。
這一幕看得近旁的倆人毛發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