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快活的假期,家裏沒有迎來淩昕口中所謂的客人,反倒迎來了張勝。
“你怎麼,不說一聲就來我家?”淩昕顯得十分不悅,但又不好直接朝他發脾氣。
張勝卻擺出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在她麵前嘀咕:“我隻是剛好需要到鎮上置辦一些幹貨,就順便到你家裏拜訪拜訪。”
他想起昨日在麵館裏淩昕曾說家裏會來客人,便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說你家裏今天有客來訪?怎麼隻有我一個?”
淩昕不由得心虛,那本來就是她隨意編出來欺騙她的謊話,便隻好又繼續撒謊,說親戚家裏忽然有事來不了了。
吃飯期間,淩昕感覺周身不自在。
淩媽卻似乎很滿意,不住地給張勝夾菜。
飯後,淩媽建議淩昕帶張勝到田間走走,看看山水風光。
淩昕不由得滿臉哀怨地瞅了淩媽一眼。
張勝自小就在縣城裏長大,家裏沒有務農的經曆,如今得以在田地裏撒歡,不由得十分興奮,並拽著淩昕拍了許多照片。
好不容易送走了相親對象這個不速之客,淩昕立刻找到淩媽,和她坦白說她壓根就不喜歡對方,想要終止這場注定沒有結局的相親。
淩媽卻隻說感情可以培養,嫁人嫁喜歡自己的就行。
她一時竟然無力反駁,因為她知道為什麼母親會有這種論調,便不太敢和她展開爭論。
夜間,淩昕躺在床上和和林曉視頻聊天。
“我爸媽整個假期都在罵我,煩死了!”
淩昕知道是因為至今花店仍處於虧損狀態,估計林曉的爸媽給了她不少壓力,便努力讓自己的笑容像冬日暖陽一樣,鼓勵她說:“做生意哪有這麼快就回本的呀,叫他們給點時間你,你總能證明給他們看的!”
林曉隻是哀歎了一聲,隨後又恢複了往常的活力狀態:“你呢?假期在家有什麼好玩的事情沒有?”
這下子,輪到淩昕哀歎了一聲。
“我被逼著和沒感覺的人相親,也煩死了!”
沒想到林曉居然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起來:“我跟你說,相親的本質就是和一些沒感覺的人慢慢培養感覺。隻要不是像我上次相親的那個奇葩男那麼三觀不正,一切都會有商量的餘地!”
淩昕不置可否,但內心仍舊認定,無論如何都要遵循內心,不能讓父母成為她人生的主宰。
她和林曉說了拜拜之後,立刻約了張勝明天見麵。
她有一個習慣。主動約人聊正事的情況下,總喜歡比別人早到,提前一點適應環境,醞釀自己的思路。
“其實,我並沒有太大的欲望想要和你繼續相處下去。”她先是察言觀色了一下,發現張勝表情逐漸變得僵硬,便趕忙找補道:“你放心,絕對不是你的問題!你儀表堂堂,而且有車有房,但是很不巧,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對不起啊……”
淩昕有些卑躬屈膝,麵露歉意又小心翼翼地看著張勝。
張勝似乎在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怒火,皺著眉頭問道:“那你喜歡的類型,是相貌醜陋,沒車沒房?”
淩昕愣了一下,說:“這倒不是。我指的是,性格。你曉得吧,是性格不合。”
“我覺得我們很合得來啊!”張勝幾乎脫口而出,絲毫不覺得這個判斷其實有失偏頗。
淩昕沒忍住,笑了一下,隨後回應道:“但是我不覺得。你沒發現嗎,很多時候都是你在說,我連回應都沒怎麼回應,你怎麼會覺得我們合得來呢?”
張勝似乎在回味此前兩人相處的一些細節,發覺好像真如淩昕所說,不自覺開口問道:“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淩昕想了想,答:“其實我也說不上來,但我很清楚,我們真的不適合繼續發展下去。”
張勝聽到她的回答,感覺自己被敷衍了,顯得很是惱怒,指責她是在耍他。
她隻好向他道歉,他似乎很享受,甚至站起身來,指著她的臉來罵:“我現在懷疑你是在騙我。這幾天吃喝玩樂,又給你家裏人送禮,哪樣不是花我的錢?你相親是為了騙吃騙喝吧?”
他說的很大聲,惹得周圍人傳來八卦的眼光。
淩昕被罵得不知道如何反擊,坐在座位上不知所措,隻得抓起包包逃也似地離開了飯店,隨後乘坐城鄉巴士回家。
在車上,她努力回想了一下這幾天和他相處的點滴,好像除了在陳印家麵館吃的那頓飯是他買單的,就不存在任何像他所說的“騙吃騙喝”的情況了。
她有些氣不過,連忙打開手機微信,給他轉了五十塊錢:“我才不是為了騙吃騙喝!”
半分鍾不到,他就接收了轉賬。淩昕見狀二話不說,即刻拉黑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