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延庭在她麵前緊急刹車,一臉意外。
“你怎麼在這裏?!”
兩人同時脫口而出。
男人沒回答,唰一下拉下黑衣拉鏈,快速脫掉往電瓶車的車籃裏一塞,一邊回頭張望,一邊說:“我是來玩的……溫總電瓶車借我騎一下。”
溫桐把電瓶車鑰匙緊緊抓在手裏不給,盯著他的眼睛:“幹啥?你做賊心虛啊?”
那邊的狗吠絲毫沒有消停的意思,還越來越響了,似乎衝破了大門,直奔這裏而來。
紀延庭一把抓住溫桐的手腕,手上用了不小的勁道,溫桐嗷一聲,車鑰匙落到了紀延庭手裏。
“紀延庭,很痛哎!”
溫桐很不高興,揚手正要打回去,被紀延庭雙手一合,夾停在半空中。
她明明在氣頭上,這時卻覺得他這拍蚊子的動作很滑稽。
沒出息地笑了出來。
男人捏著她的手,在她手腕發紅的地方吹了吹:“好了吧?”
?這也行?
溫桐一臉懵。
紀延庭坐上電瓶車:“溫總,你可以坐後麵的。”
“嗯。”
溫桐莫名覺得後座很有吸引力,不自覺地就坐了上去。
男人啟動電瓶車,一開始沒習慣,歪歪扭扭走了幾米,溫桐在後麵驚呼了幾聲,又咯咯直笑。
就,突然很快樂。
對於她來說,坐在車的後座,會與好心情掛鉤。
在溫桐的記憶中,隻有很小的時候坐過爸爸的自行車後座。
那時候她的哥哥已經是半人高的大孩子了,爸爸還是讓他坐在自行車的前杠上,雙臂環著哥哥,讓年幼的溫桐坐後麵。
哥哥在路上和爸爸不停聊天,爸爸會哈哈大笑,小溫桐坐在後麵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也會跟著很開心。
她後來才知道,爸爸是因為哥哥才會有笑容。
在哥哥白血病複發去世後,爸爸就再也沒笑過,她也再沒有坐過爸爸的自行車了。
大概因為,她是父母為了給哥哥治病才生出的孩子,哥哥沒治好,多少有她的問題吧。
可她隻是想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啊!
小小的電瓶車載著兩人,從山道上慢慢駛下來。
路兩側的法國梧桐樹沙沙作響,投下斑駁疏影。
男人身上寬鬆的白色T恤被風灌得鼓起,不斷拍在溫桐臉上。溫桐能聞到他身上幹淨好聞的氣息,心裏不由得感到非常安心,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真像一場美夢。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在一個十字路口,電瓶車遇到紅燈停了下來。
前麵紀延庭的大手突然往後一撈,碰到了溫桐的下頜,又馬上縮了回去。
溫桐把腦袋往側邊探出來,向上看著他:“你摸我幹嘛?”
男人藏在頭盔裏的耳朵發燙,眼睛盯著前麵紅綠燈:“Sorry,你在後麵一點聲音都沒有,怕把你丟了。”
“哈哈哈我這麼大個人呢!”溫桐爽朗地笑了起來。
心裏被無限的暖意充斥著。
她想了想,雙手一抬,輕輕搭在紀延庭的腰上。
明顯感到男人上半身都緊繃起來。
她嘻嘻一笑:“這樣你放心了吧?”
“嗯,但是你別亂動,很危險的。”
“知道知道,綠燈了快走吧!”
電瓶車重新啟動。
在開到高架橋下麵綠化帶的時候,突然從灌木叢裏竄出一隻大野貓來。
“吱-”
紀延庭猛地刹車,溫桐因為慣性向前一衝,雙手往前抓到他兩腿之間的……
坐墊尖尖頭。
她的柔軟完全貼到了他的後背上。
與此同時傳來“砰”地一聲——
電瓶車爆胎了!
“……”
兩人僵在原地至少有三秒鍾。
救命啊,上一個尷尬還沒消除,又來一個疊加上去。
這時路過一個好心的馬路清潔工,跟他們比劃著說:“下個紅綠燈那裏有修車的。”
“好的,謝謝啊!”
他們同時熱情地和清潔工道謝,之後又同時沉默下去。
隻能都下了車,紀延庭在前麵推著車,溫桐在後麵跟著。
一路無話。
每走一步都能摳一幢芭比夢幻城堡出來。
突然想起這樣走下去的話,孩子來不及接了。
溫桐給葉子打了電話:“葉子啊,你在公司嗎?幫我去幼兒園接一下孩子……哎你別掛,跟我聊一會兒唄……”
……
等他們修好電瓶車回到家裏時,葉子的小車也剛好停到了別墅外麵。
“這個是我的,那個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