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時手指無意識在桌麵上叩著,心底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林雅然想到剛才開到一半的會議,於是低聲說道,“陸總,剛才會議記錄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裏,還有一個問題……市場部來了個新人,據說之前是在金總手上麵試的?”
陸書時蹙眉道,“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曾文斌,人應該還沒有正式辦理入職手續,HR那邊想請示下你的意見。”
陸書時沉吟片刻,口氣冷道,“你和HR說下,隨便找個理由不要了。”
這個曾文斌,要怪隻能怪他當初是金黎麵試進來的。
她離開沒幾天,他就將市場部的人員全部打散調崗到其他部門,原來她一手帶上來的人全被邊緣化,隻有幾個見風順走的牆頭草留在了原本部門,但職位並沒有得到預期提升。
原來那個市場部CMO跟了她五六年,從一個新人被她一手提拔上來,對她忠誠度很高。
她突然倉促離職卸任,他以為有其他原因,一度為她打抱不平,屢次三番的和他嗆聲叫喚。
他沒有耐心培養一個對他反骨的人,所以在月度業績彙總後,他以年度KPI完成不到40%的借口將他開了。
公司各個部門人員誰都清楚,能達成40%的完成度明麵上是不夠,但實際已經超過很多部門的成績。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故意針對金黎,可那又怎麼樣?
隻要是她提拔或者優待過的任何人員,哪怕隻是她招進來的一個保潔,他都能在短時間內找個理由讓人滾蛋。
他以此來為金黎拉仇恨,因為她的關係,連累所有與她有關的人員。
她應該為此感到羞愧與後悔,甚至為此來找他對峙抗衡,他這種任性妄為的行為遭到部分股東的反對意見,大家都告誡他不要拿公司前途耍脾氣。
隻是到現在她似乎完全不知道發生的這一切,所以……和她哪怕有一絲一毫關係的人員,他統統都不會要。
林雅然見陸書時沒再繼續問秦遇的事,正想舒一口氣,隻聽見他又說,“約下秦遇的時間,我要和他見個麵。”
林雅然一愣,就聽見他補充道,“你就和他說,聊聊上次他和我說的事情。”
“好的,陸總。”
林雅然踩著高跟一扭一扭的走出去,陸書時若有所思看著她。
拿起桌上的手機打開朋友圈,金黎的朋友圈他依舊看不見。
他兩手一推,整個人沉坐到辦公椅上。
*
金黎按照盛湘君微信上的定位地址找到她家,是一處沒有電梯的安置房。
這個小區房齡久遠,估摸是九十年代建成,裝修也年久,樓梯窗台都很陳舊,布滿灰塵汙跡。
小區租金不高,住了許多外來人口,人員成份複雜多元,能看見帶著一大一小的年輕寶媽,也能偶爾碰見一個手臂上滿是紋身的小夥子,許多上年紀的老頭老太到處遛狗逗貓。
越往盛湘君的家走,她就越心驚,她沒想到盛湘君家的條件會差成這樣,這樣的環境適合她養病嗎?
她敲響盛湘君家的門,盛湘君裹著小毛毯站在防盜門裏麵看她,她臉色不是很好看,一直在反複咳嗽。
她比金黎大出許多,金黎輕輕喚她,“湘君姐,我一直打你電話都沒人接聽,所以我就跑過來看看你,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