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她狠狠閉上眼睛,努力平息著心口噴薄而出的怒意,隻覺得整個人都在搖搖欲墜。
她仿佛置身於冰窖裏,四肢被凍得僵直,心口猛烈的刺痛幾近將她吞噬。
疼痛如遊弋在身上的惡蟲,緩慢而劇烈地啃噬她的血肉……
一陣天旋地轉裏,隻見陸書時僵直著身體看她。
她試圖伸出手向他求救,“陸書時……我心口好痛啊……你幫幫我……”
“你是不是也是這麼和秦遇哀求的?”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隻覺得她裝得有點像模像樣的。
他就不信一個曾經那麼強悍粗蠻的人在短短幾個月時間裏變得這麼弱不禁風。
裝什麼暈倒的戲碼?
她雙眼迷離看著他,隻見他嘴巴在說著什麼,可是她什麼都聽不見。
直到他一把拉起她,將她摔在院牆邊,讓她看著他的臉,那張噴薄著怒意與怨恨地臉,“我告訴你,想借著秦遇回到聯動致和?你可以試試看!”
恨?為什麼恨她?他陸書時憑什麼恨她?
她為他付出了十年青春與美好,該恨的人是她,該怨的人也是她。
可她現在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憤懣如同一團棉花,將她所有情緒都堵在喉嚨,她無法大聲喊叫,無法大聲謾罵,隻能看著他像丟什麼垃圾一樣一把甩開她。
她撲在地上,看著他開門上了那輛停在黑暗處的越野車。
“如果你有自知之明,那就拿著錢該呆在哪裏就在哪裏。”
他最後扔下一句便驅車離開了。
金黎匍匐在地上很久很久,久到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了。
直到薛阿姨察覺到她車子開著燈一直沒開走的異常,跑到門口發現她如死魚一般癱在地上。
“我的天哪,金小姐你怎麼了?”
金黎覺得渾身都沒勁,她甚至沒辦法將手遞給薛阿姨。
這個場景把薛阿姨嚇得夠嗆,匆匆忙忙拿出手機想打急救電話。
金黎阻止了她,“阿姨,沒事,你扶我起來,我到車上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心底清楚,她隻是被陸書時氣得急火攻心,所以才這樣四肢浮軟。
薛阿姨還是有些擔心,“這樣不去醫院看一下嗎?”
“不用,你扶我到車上,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她順勢站起來,手腳還在不自覺發抖,她緊緊握緊拳頭,拚命克製內心不斷膨脹起的情緒。
算了算了……
她不停在心底默念著,一屁股坐上車子, 刺痛感讓她禁不住皺眉輕喘。
“真的不需要去醫院看下嗎?”薛阿姨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用,我在這休息下,等會兒我還要出去買東西。”
見她很執拗,薛阿姨沒辦法,走進院子的時候有些擔心得一步三回頭。
關掉車燈後,整個車廂陷入昏暗,隻有窗外微微透著昏黃地燈影,她閉上眼,讓倦怠而空寂感瞬間吞沒她。
為什麼相愛相守了十年的人,現在會變得如此陌生?
好像她從來就不曾認識過他,曾經的溫暖與陪伴似乎來自於另一個人。
回想那些曾經毫無保留的愛意和付出,她那些期盼與憧憬,在幾個月前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