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得的是什麼病？”
診室外的大廳，金黎遠遠望了一眼坐在休息區凳子上的曾父，他父親臉色不好看，還總會時不時咳嗽幾聲。
上次她見到曾文斌的時候他還是陽光開朗的大男孩，這麼短的時間內，他變得十分憔悴又萎靡的模樣。
“我爸爸得的是白塞氏，現在肺部有病灶感染，去年他剛做過心髒搭橋手術…… 醫生說治療效果不會很樂觀。”
“去年我家賣了車子房子，就想全力救治他的病情，但現在看來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說完這些話，曾文斌很惆悵的甩甩手上報告袋子，眼神裏滿是迷茫無望。
“我媽媽過世得早，我家就我一個孩子，我爸爸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說完這話，他拿出口袋的香煙似乎想抽一根，注意到在醫院，他抖抖手指又將煙收了回去。
他的食指和中指已經有些泛黃，看得出有不短的煙齡。
注意到金黎的目光，他自嘲笑道，“這一年多我都是帶著我爸到處看病，有時候壓力大得沒辦法紓解，隻能抽一兩根香煙了……”
“所以你沒去聯動致和公司入職？”
金黎記得當時麵試他的時候，覺得他很像年輕時的陸書時，充滿了野心與幹勁，他對自己才能很有自信，他能在一眾麵試者中突圍而出，簡曆就很有過人之處。
聽到她這話，他一怔，轉瞬黯然道，“這一年多我都要照顧我爸爸，暫時也沒辦法還能去上班。 ”
他沒有說出真相，因為她的關係，入職報告被作廢。
尊稱她一聲老師，是因為他知道她對於聯動致和來說舉重若輕，他想去這家公司主要也是因為他十分欽佩她的業務能力，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機會在她手下做事。
現在她都離開聯動致和了，他就算再找工作，也不可能去這家公司。
“那看來我們沒有成為同事的緣分。”
曾文斌一臉困惑望著她，“啊……你還在聯動致和？”
“剛回去沒多久，不過隻是個小職位的員工。”
金黎眉眼彎彎笑道，“如果你現在還想需要進聯動致和的話，或者我可以試試幫幫你。”
她知道治病需要花很多錢，現在他家中已經到賣車賣房的程度，要是沒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恐怕長久以後連基本的吃喝都會成問題。
“雖然我現在是個小員工，但如果我想去和韋總討個麵子應該還是可以的。”
曾文斌麵露喜色，隨即想到什麼一般，又黯淡下去。
“我應該是進不去的，之前陸總放話了。”
“是陸書時不讓你進的？”金黎眯了下眼睛，顯然有些意外。
曾文斌無奈笑了下，“我想可能他有他的顧慮，謝謝金老師，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操心了。”
第一次聽他喊金老師總覺奇奇怪怪，現在聽得多反而順耳了。
就衝他喊的這一句金老師，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幫他。
“你現在給你爸爸治病，沒有工作不是長久之計，隻有穩定收入，才能保障你們以後的生活，何況……這個病大概……也不是短期的。”
曾文斌神情變得黯淡，“他現在這個情況，我就是想去上班也放心不下。”
“等他肺部問題能轉好，我就想辦法出去找份工作吧。”
金黎點頭默聲，兩人聽見不遠處曾父又開始咳嗽，他急忙跑過去給他爸爸拍背順氣，過了一會兒，拿出袋子裏的水瓶給他喝了幾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