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卷首:多日未有更新,讓大家失望了,看到還有很多的書友給醉留言,醉心中著實過意不去,今天晚上現把前幾章修改一下發上去,從明天開始繼續更新,一天一章!醉拜上!
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曲港跳魚,圓荷瀉露,寂寞無人見。□紞如三鼓,鏗然一葉,黯黯夢雲驚斷。夜茫茫,重尋無處,覺來小園行遍。
天涯倦客,山中歸路,望斷故園心眼。燕子樓空,佳人何在?空鎖樓中燕。古今如夢,何曾夢覺,但有舊歡新怨。異時對,黃樓夜景,為餘浩歎。
蘇軾大家的稟賦的確是令人激賞,我正陶醉在美妙的詩詞之中,大門處響起了輕輕的拍打聲音,怪的是,雖然很輕,但是依然給人一種急促的感覺,屋外也同時響起了狗的吠聲。
我起身,走到門口,然後開門。
門外站的是一個我從沒有見過的人,他見到我的第一個表情竟然是愕然!
“請問你找那位?你是……?”我雖然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不對,但是依舊出於禮貌的吻了一句。
再下來,他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作出了一個再次讓我瞠目的動作——他退後了一步,抬頭看向我房子的正門上方。好像在找什麼一樣。
我終於有些惱怒了,提高了聲音:“請問!你—找—誰!”
我把我的住處介紹一下,這所老式的房子是我爺爺的叔叔留給我的遺產,不要問我怎麼會給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我自己來講,我很喜歡這裏,這所房子處於山區的邊緣,占地有四百多平米,屬於私產,整棟大屋中,隻有我一個人,啊,還有一隻狗,叫黑子,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它剛到這裏是隻不過剛剛斷奶,但是現在直立起來已經可以趴倒我的肩上了。房子背麵臨山,半裏之外有條小河,或者說是小溪,盡管那裏的水麵不到膝蓋,但是它依然自得其樂的不停的流淌著,無論是春秋冬夏,這條小河從來沒有幹涸的時候,水清且刺骨,包括夏天都是,據說是一個寒泉留出來的,卻沒有人發現那所謂的寒泉在哪裏。水中有一種魚,我不知道它的名字,這種魚長成後約有半尺長短,極是鮮美可口,毫無半點泥腥之氣,卻異常的難抓,外來人是根本抓不到的,因為它們隻吃一種餌,一種小小的蛙,有小指粗細,兩三厘米長短。生長在小河邊上的一些水窪周圍。而黑子由於從小就和我生長在這裏,它也就學會了怎樣捕捉那種小蛙,且不把它們弄死。雖然黑子不會抓魚,但是我倆的分工協作使得我們都有的吃。
為什麼把這條小溪介紹的這麼詳細呢?因為這條小溪在這個故事中有很重要的作用。
那人終於把眼睛再次看向了我,卻一臉的茫然,“敢問,海生在否?”
我隻感覺他的話語很是奇怪,但是並沒有多想。而且我並不知道那個海生是什麼人物,也從沒有聽到別人講過,於是搖搖頭,準備關門,黑子在我身後用謹慎而又帶著警惕的眼光看著那人,不時的呲牙咧嘴。
他再次看看房子,作出了一個極為男生化的動作,他撓了撓頭。
我關上門,有些莫名其妙。這裏少有人來,就算是找錯地方了,也有些離譜了。
回到屋中,我沒有再去看那些詩詞,那種沉浸的滋味再也沒有找回來,於是,我穿上了我那祖叔父留給我的對襟褂子,拍了拍黑子的頭,向著大門走去。黑子一躍老高,它知道我要幹什麼,一步不落的跟在我的身後。
打開門,我竟然發現那人還在,不過他坐在門口的石階上,背對著我。
“你?”我有些詫然。
他回過頭來,臉上一副愁苦的表情。
“我迷路了!”他說道。
我呆看他半晌,忽然爆出了一聲大笑:“迷路?在這個地方?”我不相信他的話,就這麼一畝三分地,迷路?根本沒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我錯了,當然這是後麵才知道的,他所說的‘迷路’和我理解的迷路根本就是兩碼子事情!
他看著我,似乎也知道有些荒謬,沒有再搭腔,滴下頭,在那裏不住的唉聲歎氣。
由於他的態度,使得我不禁多看了兩眼,但是就因為這兩眼,我發現了一點兒問題。
第一,他的頭後麵的發髻之處,是剛剛剪的。當然那也沒有什麼,可是那裏亂七八糟的,根本不可能是別人給他剪的,隻有他自己做的才能出現這種情況。
第二,他的衣服竟然和現代的那些人有很大的區別,嗯,怎麼講呢,籠統的說和我現在穿的差不多,但是,我現在穿的是我祖叔父的衣服!【由於我在這裏習慣了那老式的東西,比如桌子,比如椅子,比如服裝,所以致使我第一眼竟然沒有看出來他的異常之處。】
我看看他,打消了自己去小河裏抓魚的念頭,“你,需要休息麼?”照道理講我不應該這樣做的,但是我忽然對這人起了好奇心,而且一切的現象都表示他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在困擾著他。
他看看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於是我把他讓到了院子裏,黑子看我又轉回來,極為不高興的哼了幾聲,懶懶的趴倒了我的腿邊,閉上了眼睛。
我的院子裏有一棵老槐樹,不知道它活了多久了,我隻知道,現在正是下午兩點左右,而這棵槐樹的樹冠已經把整個院子都遮在了它的樹蔭之下。在槐樹的旁邊有一張已經磨的發亮的樹雕桌子和四把椅子,桌子上有我新沏的一壺茶水,我隨手給他倒了一杯。他似乎是渴極了,一飲而盡,於是,我再次到了一杯給他。這次,他隻是把杯子握在手裏,轉頭向四周看去,可是他的表情愈來愈迷惑。而我在一邊仔細的看著他,並沒有主動發問。
“這裏…………甚是怪哉!”他小聲的咕噥著。
我清清嗓子,幹咳了一聲:“你怎麼會在這裏迷路?”到現在我依然不知道他說的‘迷路’和我理解的不同。
他臉上的神情怪異無比,就像是一個人明明知道問題的答案但是卻說不出來的樣子,他的嘴唇有些微的顫抖,“吾之印象,此地乃海生之宅,卻又怎生…………?”我立時發現了問題,他的語言怎麼是這樣?開始我隻是以為他偶爾的開開玩笑,但是我現在知道,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講話的!
那麼,這樣下來,問題就大了!他難道一直在與世隔絕的地方生活的?
他沒有注意我臉上那種看外星人一樣的臉色,自顧自的看著四周,而他臉上的神情是愈來愈迷惑。接著,他忽然向東麵指去,然後問道:“那裏可是存儲之處?”
我驀的站了起來,依舊立不住身子,向後倒退了一步,連身後的木椅倒下都沒有注意到。
“你……?!”我臉色非常的不好看,因為,那裏確實是一個倉庫!
他不解的看著我,似乎覺得我的反應不應該這麼大。
但是,請想想,一個初識的人,滿嘴的古文,第一次到你家,就能指出都是什麼地方,也的確驚人了一些!
我大口的喘了幾聲,扶起椅子,借此穩定一下自己,然後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沒有問他他對於現在的語言會不會聽得明白,但是他顯然是明白的,而且沒有什麼不對的神色。
他又指著西麵的那顆棗樹問道:“此樹是否從無結果之日?”而我由於有了第一個驚異的問題,第二個雖然依舊讓我震驚,但是反應卻並沒有前回那麼大。隻是臉色無比的蒼白。
他苦笑道:“與吾記憶毫無偏差之處。”
我忽然有了一些想法,神仙?不會是妖怪吧?
轉念我就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但是同時又感覺有些寒意隱隱在身上流淌。這事情的確有些怪異。
定定神,我問道:“老兄高姓大名?仙鄉何處?”不知不覺中我的口氣也有點順著他的路子延續下去。
“吾姓劉名肯,字逸飛。”他的迷惑神態收斂了一些,他站了起來,正容對我拱手,“未請教……”
我登時覺得頭大,一個衝動就想問問他號什麼?但是我終於忍住,“小子沈醉。”這個時候我並沒有注意到,他並沒有說,他的家住在哪裏。
“原來是沈兄。”他再次拱手,緩緩坐下,“沈兄家族在此定居了幾個寒暑?”
我捏捏手指,卻怎麼也算不出來,我爺爺今年八十有三,祖叔父享年九十七歲,據說祖叔父從小就在這裏生活,那就是最少也有九十七年了,但是之前呢?我不知道。
我苦笑著搖搖頭,“怎麼也有百多年了吧?”
劉肯臉上的迷茫之色更重,“再敢問沈兄,現在是哪一年?”
劉肯這話一出口,我登時傻眼,這人也真是,難道迷路竟然把腦子迷壞了?直到後來,我回想這件事情的時候,不禁為我這時的愚鈍苦笑不已。這時,劉肯又問道:“大帥成功了麼?…………”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就不自禁的喊出聲來。“天!”他的一句大帥出口,我幾乎立即就知道了他的來曆,想想他的頭發,我也立即知道了是怎麼回事。袁世凱!
“沈兄這是?”劉肯定睛看著我。
還真是個神仙?我自我解嘲道:“劉兄,現在是公元2004年,離你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近百年了!”
劉肯忽的站了起來,雙目瞪著我,臉色煞白,嘴唇微微的顫抖,“百餘年?現在乃何朝何代?”
“劉兄,現在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早已經結束了帝製了。”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劉肯呆看我半晌,‘噗——’的坐了下去,椅子吱吱狂響,他雙手抱頭,蜷成了一堆。樣子似乎是極為痛苦。
我也無語,這人如果真的是來自袁世凱那會兒的人,那就非常的稀奇了,看看劉肯的臉龐也就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他竟然經曆了百餘年的風霜?
劉肯並沒有注意到我在仔細觀察他的神色,過了許久,他終於抬起頭來,我的眼睛在那一瞬間就看到了他似乎是變得老了十幾歲的樣子,他說道:“謝謝沈兄的茶水,吾先告辭,唉…………”
我一愣,沒有想到他說走就走,但是我又不好說什麼,點了點頭,我和他一起起身走到門口。這時已經是近四點了,太陽已經有些偏西,我下意識的看了看他的腳下,還好,有影子。
我送他出門之後,劉肯並沒有打招呼,徑自歪斜的向遠處走去,我頓了頓,揚聲道:“劉兄,你不要緊吧?”他向後揮了揮手,示意沒事,並不回頭,漸漸身影不見。
說實話,我心裏的好奇已經像癮蟲一般爬了上來,可是,人家不說,我總不好去問,歎了口氣,我喝道:“黑子!走!”
黑子躍起來,歡快的跑到我身邊,圍著我轉著圈子,剛才那懶懶的樣子再也不見。
我拿起祖叔父的那根釣竿,手握處已經磨的泛黑,卻又錚亮,也不知道祖叔父從哪裏搞來的這根竹子,結實的離譜,據我所知已經用了不下二十年了,奇怪的是這根竹子釣竿上並無一絲的裂紋,仿佛是實心的一般,卻又輕的不象話。
來到小河邊上,黑子不用我的吩咐,自顧自的在河邊探著鼻子狂嗅著,我也不管它,看著輕輕的河水,我總覺得那人不像是活了百年的樣子,難道是時空跨越?但轉頭我就覺得自己無聊,那又關自己什麼事情?可是…………。
我持續的想著,並沒有注意到,黑子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見我沒有理它,它嗚嗚的低聲悶哼著。它的哼聲終於驚醒了我,我拍拍它的頭,它歡快的來到我的左邊對著小籃子張開了嘴,十多隻小蛙從它嘴裏滑落,黑子看看我,又看看小河,然後趴了下來。
我知道它在等待什麼,熟練的拿起魚線,把魚鉤係上,然後抓起一隻小蛙,把魚鉤從小蛙的右後腿處斜斜穿上,趁著小蛙那微帶青色的體液剛流出來之時,把小蛙拋進了河裏,然後靜靜的等待著。
不久那饞嘴的魚就上鉤了,我不緊不慢的繼續著我的動作,其間除了一次小蛙脫鉤,還有兩次那蛙竟然從我的籃子裏跳出,平時這種事情很少見的,估計是生命潛能發生了作用吧?我用剩下的八隻蛙釣上了八條魚,其中的四條被黑子趁我沒注意給偷吃了,不過這種事情常見,我也沒有在意,拎著剩下的四條魚,扛著竹竿,晃晃的向家裏走去。
一天過得很快,轉眼到了晚上,我斜倚在藤椅上,看了兩個小時的書,覺得無聊,就睡去了。劉肯的事情也漸漸淡出我的腦海。
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一星期之後,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我一個朋友的,說是,公司放假,他約了幾個人來我這裏,我不置可否的答應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我沏了壺茶,坐在院裏悠閑的看著棋譜,擺弄著那個據說很厲害的‘梅花譜’,一個人研究著。
門環咣咣的響起,聽到這個聲音,我就知道一定是我的朋友來了,對了,沒有介紹,我的朋友叫-高曉。說起這個名字,他是最為不滿意的,原因是我們一幫哥們都叫他-搞笑。盡管他一再重複聲明,是一聲和三聲,不是三聲和四聲,但是我們依舊搞笑搞笑的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