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地看了美少年一眼,芝蘭玉樹的南榮雲州身姿筆直,溫柔不變,歪了歪腦袋。
蘇驚瀾收回視線,低頭看手中的東西,她先翻了翻相冊,基本都是一群人和一個人的照片,李無恙從小在學校應該遭到了不少的排擠。
照片都在角落,而且身邊有很大的空隙,這麼小的孩子就會欺負人了。
這不就是早期的校園霸淩嗎,他那麼不愛說話的人也不會解釋,沉默隻會助長惡意。
充斥著惡意的人不會因為退讓而良心發現,被欺淩的人也不會因為忍過這一次就會被放過。
小孩子的三觀還沒有形成,隨波逐流也好,衝動炫耀也好,一切都是愈演愈烈的,在李無恙身上是言語霸淩和社交霸淩,很難想象繼續這樣下去會不會是肢體霸淩。
一想到那樣一個乖巧幹淨的男人小時候遭受過這些,甚至如果不是因為李父發現了他的天賦,剛好家裏有條件請家教培養,不難判斷他未來會遭遇什麼。
放下相冊,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看文件夾的內容,她的眉目冷冽。
她真的對這些傳說中的豪門世家失望,起碼也得是孫家或者沈家那種有底蘊的才能被稱為世家,像這種頂多算是豪門。
為了錢和名利人性都要磨沒了,那麼小的孩子強行學習高年級的知識,沒日沒夜地泡在實驗室裏麵。
自由都沒有,名為寧靜,實則變相軟禁,她想到了上次那個讓她覺得靜謐的李家,竟然有點窒息感。
她猜李無恙那樣聰明的人應該是什麼都懂的,隻是麻木了,懶得說話懶得計較,所以看到可以隨心所欲的自己才覺得羨慕,心生向往。
蘇驚瀾真的會憐愛李無恙,現在依然單純清澈真是不容易。
——
晚上,蘇驚瀾躺在榻上,手裏還拿著一本書。
“扣扣。”
少女瞄了一眼,他怎麼來了。
“進來。”
張洗塵推開門,帶進來了一絲冷氣,她攏了攏身上的薄毯。
她的目光一直跟著對方,等著他說話,結果張洗塵隻是冷著臉把門關好,直接走到浴室去了。
蘇驚瀾撓了撓耳後,她記得他們的房間沒有專門的浴室,也是有浴缸的吧,幹嘛來她這裏蹭浴室,奇怪。
她沒多做理會,繼續看著手裏麵的書,要說她有多喜歡這本書倒也沒有,就是催眠用的。
蘇驚瀾察覺到了困意,挪到床上,鑽進被子裏麵,手中的書隨手扔到一邊。
張洗塵出來的時候隻圍了一條浴巾,頭發半幹,向後梳過去,眉眼鋒銳,眼神冷漠。
榻上的人影不見了,眼睛壓的更低,轉頭看到床上的人嘴角不自覺得微微翹起,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書。
他看到上麵的線性代數直接笑出聲了,這本書的作用不言而喻。
低沉的笑聲,讓蘇驚瀾翻了個身,睡裙的肩帶從肩頭滑下來,鬆散地掛在手臂上。
她半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的輪廓,是熟悉的臉,拉過來一起睡覺,手臂和腿直接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