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請允許我抱抱您(2 / 2)

他越沉默,就越證明事出有因,越證明他和這場車禍脫不了幹係,哪怕他一個字沒說,也不可避免的越描越黑。

仿佛他們已經坐實了孟歸期是“殺人凶手”,詢問變成了審訊,他們把孟歸期轉移到了另一個房間,狹小逼仄的審訊室內,他被銬住四肢,接受良心上的鞭撻。

孟歸期一直沉默著——

隨著審訊的時間越來越長,孟歸期的沉默令他們愈發煩躁,到最後他們甚至改變了話術,誘導他說出車禍的真相。

漫長的審訊讓他麻木,從房間裏出來時,他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像丟了魂。

直到他聽見有一個警察說,有目擊者目睹他推了少年下去,他才恢複意識。

怪不得,那幾個警察都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用那種語氣審訊自己,原來在他們眼裏,他是個“殺人犯”……

孟歸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阻止顧凡為了自己和警察鬧掰,同時也算是放棄了最後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回去的路上,孟歸期腦子裏都是那個血肉模糊的場景,聽著身邊的顧凡和司機侃侃而談,他一邊慶幸救下了顧凡,一邊又在愧疚自己沒能多救一個。

他的眼前開始閃過幻覺,躺在車下的人不是少年,而是他自己。

他倒是希望那個人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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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狀態不好,身體就格外疲憊,他很快就睡了,心裏有事,睡覺自然會做夢。

然後不出所料,他夢到了與那場車禍極其相似的,他親生父母的車禍——

他好像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自殘了,他就是因為沒有說出來,才會被警察誤會,他很痛苦,卻喊不出來。

他想要說話,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隻能崩潰的撓著自己的脖子,利用疼痛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成功了,卻也失敗了——

他的痛苦隻有身邊的人知道,那個誤會他的警察不知道,那個慘死的少年不知道,同樣被車禍奪走生命的父母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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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坦白自己的心裏的想法,因為他已經是放空的狀態了,沒人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雲陸看到他的眼底開始凝聚淚水,很快就聚成一滴又一滴砸在被褥上,他抽出紙巾為他拭去淚水。

這讓孟歸期更加委屈了,為什麼自己難過的時候,他的爸爸媽媽不會過來幫他擦眼淚?為什麼自己被同學欺負的時候,他的爸爸媽媽不會來安慰他?

為什麼他是那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

“您,您可以,抱抱我嗎……”

“請,請您抱一抱我……”

“請,請允許我,抱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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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陸的手在顫抖,甚至呼吸都在顫抖,孟歸期小心翼翼的動作狠狠戳痛了他的心。

他張開雙臂將他抱在懷裏,就像父親、母親擁抱自己的孩子一樣,孟歸期摟住他的腰,眷戀著。

就讓他多抱一會,再多抱一會……

因為鬆開手,他就是別人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