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選擇。］
所幸對麵回的很快，看起來很重視他，這讓殷世傑鬆了口氣。
沒事的，沒事的，很快他們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殷世傑自我安慰著。
————
關明夜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汙染物剛降臨不久，很多普通人還不知道祂的存在，那時，他還是很多普通人中的一員。
那時的他，對美有種近乎病態的執念，他追逐尋找美麗的人或物，渴求一切的具有極致美感的東西，若不是他偏執地堅信自然的才具有極致的美，再加上他天生的樣貌還算上乘，估計他會毫不猶豫在自己臉上動刀子。
他不算突出，也不喜歡幻想，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一群邪教徒定為天選之子，那是一群真正的，擁有強大力量的，瘋子。
他被抓住，黑霧纏著他的四肢，將他縛在祭壇上，那些湧動的，粘膩惡心的能量侵染他的身體，叫囂著要將他同化。
他的藏品被毀壞，連著心中不知什麼東西一齊碎裂。
他想逃，可是掙不開；他希望有人幫幫他，可是並沒有。
他們拿出一個小醜麵具，要求他笑，如同麵具上那樣，對著那群麵目扭曲的惡心玩意兒，他笑不出來。
為什麼是他？追逐美也有錯嗎？
於是他們劃開他的嘴角，強行讓他露出更加誇張的“笑”，而後，他們把那誇張扭曲的麵具貼在他臉上，跪拜著，祈禱著。
為什麼這麼對他？毀了他所喜愛的，回以他最厭惡的，他做錯了什麼，須得受這般懲罰？
那一刻，他心中的恨達到頂峰，這群醜東西，竟毀了他的藏品，傷了他的臉，還強行給他戴上這麼個醜不拉幾的玩意兒！
便是對待真的殺死他的人，他估計也沒有這般深刻的恨。
他忽然掌握了周身的能量，麵具發出恐懼的叫聲，扭曲著想要逃離，卻逃不過灰飛煙滅的命運。
跪拜著的人終於麵露恐懼，或者憤怒地衝上前要為他們的“神”複仇。
恐懼也好，憤怒也罷，沒有人能夠逃離，既然這麼崇拜小醜，那麼便笑個夠吧！
他坐在祭壇上，掏出鏡子，黑霧化作黑色的線，穿透皮肉，被血染作黑紅，一針又一針，沒有疼痛，沒有心跳，軀體的溫度漸漸消散，他已經死了，以這般猙獰模樣，不過沒關係，換一個風格，他一樣可以很美！
祭壇周圍，邪教徒們掙紮著，黑霧在他們身上扯出一道道血口，好像一張張大笑的嘴，無數次殘害無辜者的人，終於用自己的血染紅了這片土地。
祭壇上自顧自縫合的人，祭壇下扭曲掙紮的人，周圍染了紅的黑色霧氣，怪誕而扭曲，好像一幅濃墨重彩的印象派油畫。
曆盡折磨的邪教徒們倒下了，祂站起來，過去的記憶和著對現在的抗拒一齊封存，黑霧循著祂的腳步，同祂一起，一步一步占據這座城市，宣告著汙染物的降臨，聲勢浩大，恐慌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