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弈頓了頓,歎了口氣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傳過來千堯焦急的聲音。
“喂,你在哪啊,我找不到你,我還在想把你接到我那過夜呢。”
符弈一怔,看了看周遭就說了句:“我在跨江大橋。”
千堯一聽這,當即掛了電話讓司機掉頭就駛向跨江大橋。因為晚去一秒符弈就可能有危險。
符弈見千堯掛了電話,失落地把手機揣兜裏,借著燈光看著橋下洶湧奔流的江水,符弈心底湧出了寂寞。
從來都是一個人,任誰都可以欺負到我頭上,我是真的沒用,誰都說我活著不如死了,活著簡直浪費資源。
符弈閉上眼睛,眼前又是那個帶著黑色漩渦的深淵。符弈清楚地知道,那些東西是曾經痛苦的回憶,是曾經避之不及的折磨。就算是能麵對又怎麼樣,那曾遭受過的苦難與折磨在柳家眼裏是那樣的飄飄然,仿佛就是他應得的一樣。
他沒有做錯什麼,他也沒有對不起柳家。
符弈深呼吸,搖搖頭,故作要把煩惱搖出去的樣子勉強露出自己察覺到的笑容:“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你有了新工作要加油!”
符弈一如既往地勉勵自己,繼而在邊緣蹦跳著順著車流的方向往前走。
沒過多長時間,符弈停下了腳步,他看到自己已經處於大橋中段,下麵就是最深的江水了,他靠著柱子坐下來。
由於坐得離欄杆遠一點,幾乎很難被別人發現,來來往往的車流不曾為他停歇,繁星稀疏,皓月當空。
符弈抬頭望著月亮,又在江中心看到了月亮的倒影,拋去身後的車流竟也有了幾分靜謐。應該是符弈所尋求的內心的寧靜。
然而這種寧靜並未持續太久——符弈被人發現了。
一個白車路過。司機發現了端倪。
白車直接打開雙閃越了一個車道靠邊停下。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越到副駕駛車位開了車門下車試圖了解符弈的情況。
“你…你在這幹什麼?你想跳江嗎?我告訴你這江很深,跳下去可就直接淹死。” 中年男人好心提醒。
符弈漠然回頭,腦子裏空蕩蕩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麵對中年男人的提醒,符弈搖搖頭。
“叔…你過來。”
符弈稱呼人依舊帶著幾分親熱。
中年男人慢慢湊近,同時摸出手機打開錄像防備著。
符弈又抬頭望著天空,目光幽邃深遠,直直地望著天空。
“叔,你說,人活著到底為了什麼?我曾經受過的苦可太多了,人來世上就為了受苦嗎?”
“孩子,你是遇到什麼難過的事了嗎?告訴我我幫你。”
“沒有,我啊,孤兒,嚐盡了苦,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死了,我不想活了。”
“孩子,你得明白,人活這一遭可不單是為了受苦的,你現在吃了很多苦了,以後可有福等著你享呢。”
“你憑什麼斷言,我以後能享福呢?”
“憑什麼?瞧你這話問的。就憑老天爺有眼。我告訴你啊,我年輕的時候為了打拚也吃過不少苦,被人騙過錢,睡過大街,到現在過的生活是真不一樣,你啊還小,別想不開啊。”
符弈笑著搖頭。
“我的苦可不止是睡大街,他們還欺負我,給我吃餿飯,讓我住地下室,動不動就打我,毫不誇張地說,柳家的一條狗過得都比我好。”
等符弈說完,男人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連忙切屏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千堯的聲音。
“爸,你在跨海大橋上?我看你的車打著雙閃在邊上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