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被頹廢男那急切而又驚惶的眼神看的一震，心裏就好像被什麼擊中一樣，手腳麻木，混然不知所措。她極力想弄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感動，心痛，愛憐，好感……好像不全是，好像兼而有之……很複雜，猶如五味瓶一樣。
“柳……如煙……你怎麼了……咳……咳……”頹廢男看柳如煙呆若木雞一動不動，焦急都要吐血了，胸口起伏不定咳嗽個不停，嘴角居然流出一縷血絲，鮮紅耀眼得奪目。
“你別急……我沒事……”柳如煙看見頹廢男已經急吐血了，隻好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急急的扶住他，並且柔軟的素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背脊。
“謝謝你，我好多了。……如煙，我有些話對你說。”頹廢男的話突然利索了不少，他回頭看著柳如煙，輕輕的說，臉上浮著一絲感激地淡淡笑容。
“什麼事？你……說……”柳如煙的目光剛和頹廢男接觸就飛快地逃快，因為她發覺頹廢男的清澈目光裏有一種令人心碎的東西，具體是什麼，她心裏好像知道，也好像不知道。她也來不及問他怎麼知道自己的明珠。
“這是一個故事……一個好老套的故事……”頹廢男目光淡淡的看著對麵的峭壁，看姿態好像有點仰視的味道。他停頓了一陣，好像在回味，也好像在整理思緒。
柳如煙靜靜的聽著，沒有插嘴。她眼神的眼神很深邃，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幾年前，”頹廢男好像已經從回味中清醒過來，也好像是整理好了思路，“一個男孩，傻不啦嘰的男孩，從農村，很窮很窮的農村，走進大都市，很大很大的都市。那車可真多，小的，大的，長的，短的，好漂亮……那天，他站在街邊，整整看了一天……”
頹廢男停頓了一下，平靜的目光突然露出了一絲熱切和溫柔。柳如煙把半邊臉的秀發捋到了耳後，側了側耳朵，饒有興趣的聽著。她才不相信頹廢男這是在說故事，她心裏有種預感，因此對頹廢男的話有著絲絲期待。
“那天，男孩看到了一輛很漂亮的車，鵝黃的顏色，那線條……很順……就像柳絲一樣。後來那個男孩才知道那車叫保時捷……你不要奇怪。男孩以前從來沒有出過村口，沒啥見識……”頹廢男看見柳如煙的睫毛動了動，以為她在心裏嘲笑，解析了一句。
“我不是笑那個男孩沒有見識，那男孩是在想，是誰那麼有錢開得起保時捷，那可是好幾百萬的超級跑車呀。”柳如煙聳聳鼻子，然後笑笑，解釋說。
美人藝顰一笑都帶著無上的魅力，勾魂奪魄，頹廢男的心髒狠狠的跳動了一下，才麵前壓製下心裏不應該有的旖念。
“那車裏有一個美人，一個花朵一樣的美人，好漂亮，好高貴。那是男孩孩沒有什麼學識，隻會這麼幾個形容女孩子的詞，像什麼出水芙蓉雅，貌若天仙拉，都不會……不過他自那以後，那女孩的麵容就深深的烙在心裏，無論他這一輩子遭遇了怎麼樣的苦難，他從來沒有忘記女孩那張臉，那張漂亮高貴的臉……好老土吧？”頹廢男邊說邊觀察著柳如煙的神色。說道這裏，他看見柳如煙的小瑤鼻皺了一下，有點自嘲的笑道。
“老實說。挺老土的。不過你還沒有說道感動得地方，接著吧。”也許是頹廢男說話的語氣很能迷惑柳如煙緊張的心情。這是她聽到頹廢男問道，故作調皮的聳聳肩。
“確實是挺老土的。”頹廢男也自嘲的聳聳肩，“男孩本來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那個女孩了。本來也是，茫茫人海的大都市，人家香車美人出沒的都是高檔場所，他一拉蛤蟆似的，又怎麼能有機會仰視人家白天鵝呢？”
“也不盡然，香車美人也會出席一些普通場所的。比如商場，茶樓等。”柳如煙小嘴一張，分辨道。
“說得不錯。否則也沒有後麵發生的故事了。在那個香車美女走了很久之後，呆呆的男孩才想起要去報到。校園的時光在不知不覺中飛逝到三個月後，這三個月裏，那個男孩每一天都在思念著那個女孩，準確的說，是那張漂亮猶如仙子滴塵的臉……”
“不會是一見鍾情了吧？”柳如煙口吃吃的打岔到，臉上掛滿了明媚如花的笑容，很是奪目，令人神魂顛倒。
頹廢男很用力才壓下心底正在萌動的不雅念頭，“對！就是一見鍾情。你說他笨不笨呀，不要說他拉蛤蟆想吃天鵝肉，僅僅隻見過人家一麵就這樣日思夜想，他值得嗎這是？……校園時光稍縱即逝，男孩在繁忙的學習之餘順便思念一下那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女孩，時間一晃就是三個月……”
“你說話真幽默……學習之餘順便思念一下那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女孩……真夠逗的……嗬嗬……”柳如煙被頹廢男這一句幽默的話逗得前仰後合，笑得一張嬌美的臉帶淚珠點點，很是嬌俏可人，惹人憐愛。
頹廢男如果不是心裏有顧慮，真想伸手替她抹下臉上的淚滴。但他的手剛伸出去，就感覺到胸口一陣鑽心的痛，另外也有絲褻瀆美人的擔憂，隻好把手僵直在空中，然後悻悻的收了回來。
柳如煙捕捉到了頹廢男臉上的遲疑和動作上的停頓，神色微微一邊，眼眸裏掠過一絲複雜的目光，“你接著說吧。三個月後，怎麼樣了？”她覺得自己這樣很沒有淑女形象，趕緊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神色，又把把頭發重新梳會腦後，同時不動聲色的坐正了身子。
雖然柳如煙作的很自然，但心細如發的頹廢男還是感覺到柳如煙的變化，他也趕緊梳理了一下有點紛飛的思緒。
“三個月後，男孩的班組織野炊。玄武湖的秋天，冷風陣陣，樹葉飄飄，湖水綠綠……”
“玄武湖？南京的玄武湖？”這個地名太熟悉了，柳如煙記得自己讀書的時候經常到玄武湖畔吹簫寫意。這是她聽到熟悉的名字，脫口愕異的問道。
“不錯，就是南京的玄武湖。”頹廢男眼神複雜的瞄了柳如煙一眼，可惜一直會議在都市時候美妙時光中的柳如煙渾然不覺，白白浪費了他無意中露出的濃情眼神。
“那天他和同學玩得很開心。其實他是看見同學吃自己親手烹飪出來的飯菜而開心。其實他那時候挺自卑的！不！應該說他一直都很自卑的！沒有辦法，窮人家的孩子看著別人衣著光鮮，花錢無憂，都會有這樣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