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在青澀的年華,遇見你隻在路途,卻不知你我即將分離。又或許太過於年少的愛情,在我們成長的途中,盲目的找不到方向,跌跌撞撞的奔向了遠方。一場相遇已是緣盡,一如煙花落下的薄涼。一場絢麗的開放,已是開至盡頭的荼靡。
邵青和林若冰牽著手,竟從縣城車站徒步走到了村子口,20多公裏的路。他們總覺得路太短,多希望就這樣一直牽著彼此的手一路走下去。抬眼望去,晚霞的色彩是濃烈的,氣氛是熱烈的。那顏色有大紅,橙紅,金黃、杏黃……就是把全世界最好最鮮豔的水彩都灑上去,也沒有晚霞這麼絢麗動人。漸漸地,還來不及說一聲再見,夕陽便收斂起它最後一縷光芒。天地間就變成了銀灰色。乳白的炊煙和灰色的暮靄交融在一起,像是給山頭、屋脊、樹頂都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玻璃紙,使它們變得若隱若現,飄飄蕩蕩,很有幾分奇妙的氣氛。小蟲開始活躍,成團地嗡嗡飛旋。小鳥兒撲棱著翅膀不知將要飛向何方。
村子原來坑坑窪窪的泥路,新修成了水泥路。若冰挽著邵青的胳膊,頭斜靠在他的肩膀上,長長的秀發垂在他的白襯衫上,有幾根亂發鑽到他的脖子裏,那淡淡的清香氤氳在邵青的周圍,撩撥的他青春的血液在沸騰,他側過臉看若冰,那深情的目光仿佛想0將她全部包裹讓她緊緊的和他合為一體並僅僅屬於他一個人。若冰迎著他的目光,陶醉在那片溫柔裏。
“你學的什麼專業。”若冰問邵青
“有關建築方麵的,就是設計房屋圖紙,或預算修一座房子需要多少不同材料。我爸說今年準備修兩層樓房,讓我自己設計,等新房子蓋成了,咱們就都畢業了,我就娶你回家,住在寬敞明亮的大房子裏,牆麵和樓頂都是白灰粉刷的,地麵是水泥的,窗子是玻璃的,反正再怎麼著也比咱原來的土房、磚門麵房要好的多。”
“我還要買一個大大的席夢思床,想象著那床睡著有多舒服多軟和。我十幾歲時,還和爸爸、媽媽、弟弟四個人擠在一個炕上,躺下去隻感覺被窩裏全是腿,腳下是,背後是,麵前還是腿,有時大人白天幹活累了呼嚕攪得人徹夜睡不著覺。實在長的擠不下了,才在另一間屋子支個木板床,夏天還可以,到冬天把人真格兒能凍死了。”
“那你嫁給我,我要讓你跟我好好享享福。我會夜夜陪著你,擁你入眠,給你暖腳。好不好,媳婦。”
“好,我隻做你的媳婦。“
那時,林若冰的要求就那麼簡單,有一所漂亮的房子,有一張軟軟的床,有一個愛他的男人,這一切就夠了,好似擁有這些就將她人生的幸福溢得的滿滿當當。農村的夜已靜謐的悄無聲息,他們朝各自的家裏走去。那種感覺是幸福的感覺,不是錯覺。若冰愛邵青,愛的那麼深沉,邵青愛若冰,愛的那麼熱烈。兩個人在一起,這個世界就不存在了,隻有他們兩個人存在於偌大的時空,靈魂相溶,但願路沒有盡頭,能牽手到永遠。可路沒盡頭,幸福總是有限,短暫的隻能夠讓人去回味。美妙的日暮,和戀人相依相吻,連睡覺時夢裏都帶著甜味。林若冰需要這種激情的愛,是天馬行空、超凡脫俗的浪漫之旅,是拋棄一切非情感因素的男人和女人的結合,是兩顆純粹心靈的撞擊……。
在那隻打雷不下雨的五月,空虛的要死,鬱悶卻無處可去,在靜悄悄的夜晚,林若冰穿著睡衣守望夜空,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無數流逝的經曆和漫無邊際的想象在腦子裏雜亂地攪混在一起。目光空洞而深遂地擲向遠方,像是看到了從前,時間可以掩埋創傷,但那種掩埋不是複原,而是冷凍,在你失去知覺的同時,也新鮮地封閉了創傷的血脈。一切都保存著,在你以為忘卻的歲月裏,這種保鮮的痛苦,一旦在適宜的溫度下複活,就有一種邪惡生猛的控製力,讓她在觸及後渾身顫抖,從來都不甘於自己的命運,她的愛是一個有著明確的開端、發展、高潮、結局的過程,有一定的婚姻指向,它是一種存在於心靈的狀態,是沉睡潛伏的暗流,突如其來的奔流,是個悠久的回味,是生命中突然開放隻為另一個人開放的一朵豔麗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