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她,可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啊,嫁做人婦,總是感慨諸多,想起未來夫婿欣喜樣子,不自覺地笑起來。
舉袖拂花黃,燭送空回影,這便是她的名字,樓拂影。
書卻是看不得了,樓夫人差了人來喚她去寺廟祁福,婚期近了,府裏張羅的熱鬧,做母親的卻是比她還要緊張,嫁衣差了最好的繡房來繡,甚至不放心還要親自去看,這不,又要她去寺廟祁福。
拂影無奈一笑,算是應了,起身穿衣打扮,坐了軟轎而行,到了寺門口也隻叫了貼身丫環隨行,執一柄羅扇掩住大半張臉,隻露一翦秋水般的眸子,波光流轉,隻這雙眼睛,也能叫望見的男子丟了魂去。、
未出閣的女子大多這般打扮,以扇遮麵,不讓外家男子窺得半分容顏,可是成了婦人便要棄了這些習性,人前雍容大度,主持家事,甚至還要張羅著給丈夫續妾,人後小鳥依人,侍奉公婆,體貼丈夫,就這樣過完大半生,她突然有些猶豫了。
求了簽,聽得解簽的師傅在後院,她遣了丫環,一手執扇,一手拿簽,踱步柳河畔,思緒紛亂。
這時卻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哀嚎,絕望慘烈的叫聲在這靜宜的寺院傳來著實詭異,手中的簽“啪”的一聲從手中掉落,她怔了怔,看了那簽一眼,卻不去揀,抬腳向那發聲之處走去。
越走卻越覺得心跳的利害,那聲音是從院子裏傳來,推開院門,正要詢問,卻迎麵吹來一股熱浪,接著身上一熱,灼燙如炎,她本能的低頭去看,卻見雪白的裙裾上獻血淋漓,猩紅的顏色如雪地上的大片紅梅,鮮豔奪目,直刺眼底。
這才發現空氣中漂浮著濃濃的血腥味道,腥臭而濃烈,在鼻底徘徊不斷,幾乎作嘔。
她哪裏見過這等陣勢,她是家裏的乖女兒,從小家教就極嚴,笑不露齒,坐有坐相,站有站姿,大門不邁二門不出,除了父親與她未來的夫婿便很少見其他的男子,就連家裏的男廝也是很少見到,更何況這等血腥場麵,沒有暈厥過去,已是不錯。
難得樓府是大家族,從小禮儀規矩最是講究,麵對眼前事態也不至失態,握著門框的手已經戰栗,強自定了定神,這才看到院子裏橫屍一片,猩紅的血液流了滿地,滲進鋪在地上的石磚,仿佛抹上的朱砂,被殺的人大多是寺裏的和尚,黃色的袍子上血跡斑斑,圓潤的佛珠灑了一地,躺在血色的地上詭異無比。
開著的屋內傳來一聲淒厲的叫喊聲,接著一個穿著黃袍的師傅驚慌失措的跑出來,看到停在門前的拂影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接著似乎在背後挨了一刀,鮮血四濺,他的身子直直的倒下,躺在血泊裏,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