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
呂老在心裏默念幾遍，牢記下來，頷首道：“我的身體確實出現點問題，沒幾年好活了，所以才想趁著現在還能動，和小崔你耍兩把。小崔啊，你應該不會見怪吧？”
崔安康輕歎了口氣，搖頭不語。
易地而處，他也許會和呂老選擇相同的道路，可能是武者之間的惺惺相惜，他的心裏沒有憤怒隻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誰又能逃脫得了歲月與死亡的束縛呢？
“其實，我能讓你活得更久一點。”
在沉默中，顧易冷不丁地開口說道，立即引得兩位武術宗師抬眸凝視。
呂老眯起眼睛，臉色凝重道：“顧觀主，你是認真的？”
“嗬嗬，我一向不喜歡開玩笑。”
顧易微笑道：“事實上，在你們遇上我的那一刻起，你們的命運就發生了改變。隻是這種改變是好是壞，就取決於你們自己的選擇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本不該遇見你？”
“不錯，我出現在這裏隻是偶然。如果我不想，你們是無法發現我的。”
呂老回想起之前剛登山時，連山巔上有座道觀都沒有能發現，便相信了他的話，深吸一口氣說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顧觀主對我還有救命之恩。”
要不是顧易出言提醒，他早就在戰鬥中力竭而亡了。
顧易心裏輕輕鬆了口氣，他賭對了，這兩個家夥果然在之前的時候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才會那麼驚訝。
“談不上救命之恩，我隻是稍微拉了一把而已。”
“不。”呂老微微搖頭：“對我來說就是救命之恩。哈，說來也奇怪，本來我就打算好就這麼死掉了。可是一聽到還能活長久一點，我的心裏就充滿了後怕。人呐，總是那麼矛盾。”
“顧觀主，我有個不情之請。”
呂老再度向顧易拱手一禮，鄭重道：“能否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度過這個坎？我不需要長命百歲，隻求能看到我那些不成器的子孫一個個成家立業。”
提到呂老的請求，崔安康不禁握緊拳頭，看向顧易。
這世上真的會有人可以逆天改命嗎？
顧易勾起嘴角，微笑道：“吃好睡好，積極治療，少點動武，然後靜待有緣人的出現。”
呂老挑起眉頭：“有緣人？顧觀主能否說得清楚一點？比如這個有緣人是男是女，年齡幾許......”
神棍的第二個行為準則——說話隻說一半，留有回旋餘地。
再者顧易也隻是猜測會有人拿著那顆麥麗素一樣的東西給呂老，並不清楚那個人是誰，又怎麼說出來呢？
顧易搖了搖頭，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天機不可泄露，等你遇到有緣人的時候，你自會知曉。”
說罷，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見顧易如此表現，呂老和崔安康又怎麼不會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
兩人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那顧觀主，我就不繼續打擾你了。”
“在下崔安康，有緣再見。”
兩人抱拳一禮，轉身離開了這座破舊的小道觀。
走出一段距離，再度回首時，依舊能看到顧易從容端坐的樣子。
呂老輕吸了口氣，對崔安康說道：“小崔，我們下山吧。”
“嗯。”
......
他們應該是走了吧？
等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又過去了十多分鍾，顧易才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處，輕輕合攏道觀的大門，與外界隔絕後，他長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