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
平原郡,郡守府。
“大人,青州刺史信使求見。”
門外侍衛匆匆來報。
聞言,正在看書的黃忠微微皺眉。
自從當上這個平原郡守之後,他這個武夫也學會了看書。
劉鴻差人送給他的幾本兵書,他日夜翻閱,也算是有所得。
聽聞是青州刺史的信使,直覺告訴黃忠。
此人多半來者不善。
但他現在名義上是青州刺史麾下的郡守。
不見,於理不合。
侍衛領命,不多時帶著一個文弱書生走了進來。
黃忠卻是眼神一冷。
隻見那信使一臉傲慢的走了進來,絲毫沒有把坐在上首的黃忠放在眼裏。
環視周圍,眼神略顯嫌棄。
自顧自的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下,一言一行毫無禮節,更沒有把他這個平原郡守放在眼裏。
“我觀大人,命不久矣啊!”
信使坐下後,開口第一句話就讓黃忠臉色一黑。
這廝竟然敢咒他?
要不是青州刺史信使的身份,他現在就讓人把這廝給轟出去。
那信使恍然不知黃忠的想法,見黃忠呆愣原地,以為是自己開門見山的話術已經震驚了這個莽夫。
心裏不免有些得意,對此番的目的已有三分把握。
“先生,何出此言啊!”
黃忠臉色漸冷,聲音聽不出喜怒。
還不知道撞到槍口上的信使,繼續洋洋得意的說道。
“聽聞郡守以三千精銳大敗兩萬黃巾軍,雖有顯赫威名,但卻忽略了青州各地還在戰火之中。”
“大人據平原而守,雖保一方平安,但卻置整個青州大勢於不顧,若是青州失陷,陛下怪罪起來,大人必首當其衝。”
“哦,還有如此說法?”
黃忠聞言,不怒反笑。
這廝巧舌善辯,說的話頭頭是道,但仔細思索完全就是狗屁不通。
他身為平原郡郡守,護一郡平安職責所在,就算無功也絕對不會有過。
至於整個青州淪陷,說句不好聽的與他何幹。
要是擔責,那也是青州刺史孔融首當其責。
還能落到他這個郡守的頭上。
吃著郡守的俸祿,操著刺史的心。
真當他黃忠是傻子麼!
“大人還不知曉此中厲害,我此番前來實屬救大人性命而來。”
“若是大人派遣精銳,與吾一同平定青州動亂,到時刺史大人上書一封,為大人邀功,屆時便能轉危為安,或許還能得到朝廷的賞賜。”
信使語氣篤定。
仿佛自己都信了自己這套說辭。
黃忠聞言,卻是瞬間看穿了這廝的來意。
這是跑到他這裏打秋風來了啊。
青州亂軍百萬,單憑刺史能調動的那三兩萬士卒,連個浪花都打不起來。
勉強隻能自保而已。
所以,就把主意放在他們這些郡守的身上。
想要拿他當炮灰,用他手裏的這些家底,給這位刺史大人增添功績。
至於什麼轉危為安,朝廷賞賜,全都是說辭而已。
就算他真的平定青州動亂,這筆功績也是記在青州刺史的頭上,和他有什麼關係。
這廝,純粹就是給那孔融當說客來的。
刺史雖然名義上為一州之首,但實際上隻有監察郡守的權力。
本身並無號令諸郡的實權。
隻不過,刺史可以直接向皇帝報告官員的功過,甚至直接彈劾郡守。
有這個特權,所以各郡各縣的官員,都要看刺史的臉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