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一顆丹藥居然要一千兩,你怎麼不去搶!”宮雷暴怒的聲音讓淩大福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在南瑞國敢這麼和王爺說話的,也就隻有宮將軍了,偏偏王爺還就不生氣。
聽說王爺和宮將軍是從小一起掏鳥蛋一起偷看女人洗澡的交情,當然了後者是道聽途說,真實性有待考證,可這份交情卻是非同一般,他曾幾次見到宮將軍和王爺揪著對方的衣襟對罵,完全沒有一點兒王爺和大將軍的威嚴,就像是路邊的市井流氓。
宮將軍在淩大福的眼中就是一個神人,雖然不是他的主子,但他卻不敢絲毫有所得罪,整個攝政王府也沒人敢得罪宮將軍一家,否則就離卷鋪蓋滾蛋不遠了,今天要不是王爺早有吩咐不讓上茶,府裏的下人早就好茶伺候了。
果然,淩皓天的臉上並沒有惱怒的神情,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老神在在地坐在了椅子上,“你要是想不花錢就動手搶吧,隻要你能搶得走。”
真是笑話,東西都沒看到,去哪搶啊,王爺說話真夠氣人的,淩大福心中暗道。
看到權傾天下的攝政王和統管全國大半數兵馬的鎮國大將軍就像孩子一般鬥氣,練小柔和王妃不由相視一笑,淩慕珊卻始終看著宮子琪,晶瑩剔透的小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
在練小柔的印象裏,王妃就是一個溫婉到極點的性子,九年來,從沒見到王妃蘇婉兒發過一次火,她就像是一朵幽雅的蘭花,在風中散發著淡淡的馨香,更顯得遺世獨立,翩然若仙。
她忘不了第一次見到蘇婉兒時的驚豔,原來世上可以有如此美得不沾一絲煙火氣的女子,而且還是如此溫婉的性格,所以她對這個續弦的王妃並不排斥,反而還有幾分喜歡。
王府正牌的王妃也就是慕風和慕珊的親生母親在十年前因病亡故,蘇婉兒出身民間一開始隻是妾侍,後來居然一步登天做了王妃,在王府裏也帶有一些傳奇色彩。
看宮雷氣哼哼地看著自家王爺,那眼神和架勢大有隨時上來揪王爺衣襟的意思,蘇婉兒微微一笑,“王爺,不過是幾顆丹藥,您又何必這般小氣呢,阿柔姐,婉兒明日就讓府上的人把丹藥給姐姐送去。”
“謝謝王妃娘娘。”練小柔謝道。
“阿柔姐客氣了,大福,上菜。”蘇婉兒吩咐道。
“是,王妃娘娘。”淩大福恭敬地回答,回頭衝一直冒著冷汗垂首在後麵伺候的淩大喜點了點頭。
“看在婉兒的麵子上,今天不和你計較。”淩皓天冷哼一聲,不再提要錢一事。
“誰稀罕和你計較,我也是給王妃娘娘麵子。”宮雷忿忿地坐在了椅子上,眾人也都圍著飯桌坐了。
一隊小廝魚貫而入,每個人的手上都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著盛菜的器皿,一看這些器皿就知道造價不菲,製作之精美即使是在皇宮中都是少見。
十道菜被擺在了桌上,每道菜的上麵都蓋著蓋子。
淩大福看著滿滿一桌菜,腦海裏卻想著那一兩銀子的事,心裏也對今晚的菜式有些好奇,隻花一兩銀子就讓宮將軍一家滿意而歸,這事簡直比登天還難,誰都知道,宮將軍是個點火就著的性子。
淩大喜神態恭謹地看了看王爺,王爺表情嚴肅,看不出有何想法,他咬了咬牙,揭起了第一道菜的蓋子。
宮子琪的目光往盤中看去,隻見盤底鋪了一層極細的白菜絲,每一根細絲切得都很均勻,彰顯出了廚子高超的刀工,在白菜絲上點綴著兩行蜿蜒的蠶豆瓣,白菜極白,蠶豆翠綠,顏色搭配極佳,卻是宮子琪從未見過的一道菜。
“這道涼菜叫什麼?”他好奇地問淩大喜。
淩大喜又抬頭看了一眼王爺,似乎在王爺的眼底看到一絲鼓勵,這讓他精神一振,小心地回答:“回琪公子話,這道菜叫任重而道遠。”
宮子琪一愕,他看了看白菜絲上的蠶豆瓣,忍不住又笑出了聲,“好一個任重而道遠,有趣,有趣。”
“任重而道遠,名字起得不錯,雷弟,來嚐嚐。”淩皓天夾了一筷子白菜絲放入了口中,白菜絲清脆爽口,還帶著絲絲甜意,淩皓天搖了搖頭,名字起的不錯,可惜意境差了,既然是任重而道遠,那這白菜絲就應該帶些苦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