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旅行隊一行人,一大早從上海出發,駕駛著各自的愛騎一路狂奔,目標是我們萬裏長征的第一站天津,在那裏我們要和一批北京的車友會合,組成一個更大的車隊,補給的卡車也將在那裏加入。十幾輛各種越野車組成的車隊看上去還是很牛的,幾乎每輛車都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搖滾、民樂,說唱、歌劇什麼都有。有兩台車的車載音箱特棒,估計是改裝過的,功率強勁,到最後基本上就隻剩搖滾南泥灣大戰說唱浮士得了,完全是擺現啊。車隊剛開始時還能保持著隊型,上高速沒半小時就演變成了賽車了。導遊要求保持隊型的囑托早就飛到了爪瓦國去了,估計導遊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在沒出發前就交代了失散後的集合地點,沒過多久導遊的車也加入了賽車的行列中。在天津住了一夜,第二天北京的車隊也加入了。北京的規模更大,有20多輛,車型也比我們上海的來得多,一大半的車裝飾的花枝招展的,其中我更看到了一輛美國悍馬的民用版,果然是北京的“車票”全國第一啊,不服不行啊。加上補給卡車近40輛的車隊浩浩蕩蕩的上路了,每輛車上1至4人不等,都是家庭或朋友組合,全隊有100多人。
正式的遊程是從山海關開始的,車隊沿著長城下的小路邊走邊玩,車隊的次序也在那一刻變好了,因為沒有人認識鄉間的路,為了不迷路,還是老實的跟導遊車走吧。車隊一路向西,車外的感覺也越來越荒涼,在用小渡輪過黃河的時候我還意淫了一把羊皮筏子的感覺。過黃土高坡,走河西走廊出玉門關到羅布泊,還真有一點西出陽關的味道。一路上玩的開心,也擔驚的要命,車上可有400萬現金啊,這也算是另類刺激了吧。羅布泊實際的情況和原以為的樣子相差甚遠,那種千裏不見人影的荒涼更本看不見。車隊進了羅布泊經常看到過往的車輛,地上到處是車軲轆印子,後來聽說都是開車來所謂“探險遊的”,在荒漠的腹地甚至還看到了旅館,我不由想到,如果當年餘純順(注1)沒死的話,那麼幾年以後他也將無險可探了,人類活動早就把大地那最後的一絲神秘感剝得精光。
這次旅程的最後一站是嘉峪關,在遊曆了這座雄關後,近一個月的征程終於到了盡頭,剩下的事就是開車回家了。隊伍也一下子散了,有人立刻就離開了,也有人打算多呆幾天,導遊也不管了,他的任務也結束了。我打算第二天離開,不走高速公路,而走旁邊的土路,陰山的腳下走一回,過最後一把的野外飆車的癮。我不擔心會迷路,河西走廊就這麼點寬,大多數的情況下,公路都在視線範圍內。第二天我起了早,出了城關就在土路上狂飆,一口氣跑了百多公裏,過完癮也快到中午了,現在上公路晚上可以到蘭州休息。正準備調轉方向,就看見天邊一下子暗了起來,盯著那片快速移動的烏雲,仔細一瞅,靠,沙塵暴。
注1:餘純順
(1951.12-1996.6.13),
上海人,生於1951中12月,大學本科,
1988年7月1日開始孤身徒步全中國的旅行、探險之舉。
行程巳達4萬多公裏,足跡踏遍23個省市自治區。巳訪問過33個少數民族發表遊記40餘萬字。沿途拍攝照片8千餘幅,為沿途人們作了150餘場題為“壯心獻給父母之邦”的演講。尤其是完成了人類首次孤身徒步川藏、青藏、新藏、滇藏、中尼公路全程。征服“世界第三極”的壯舉,1996年6月13日在即將完成徒步穿越新疆羅布泊全境的壯舉時,不幸在羅布泊西遇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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