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教皇身邊並沒有上任教皇接替,她還在典禮途中摔倒,人群中傳出了討論和質疑聲。直到那個瘦小的身影顫顫巍巍又站了起來,台下的母子才鬆了口氣。
麥倫不屑地看了眼朝授禮台走去的莫圓圓,手指卡著下巴做了個手勢。
“宿主,加油!宿主加油!快到了,快到了!”
係統喋喋不休地說著,莫圓圓本來因為失血而發暈的大腦就像要爆炸一般,她身上厚重的禮袍和大山一樣沉重,少女忍不住說道:“別再叫了,好吵!”
係統於是不再出聲,莫圓圓走到授禮台邊上,喘著氣將權杖慢慢放置在陣法中心,她伸出外袍的小臂已經血肉模糊。權杖終於放好,莫圓圓如釋重負地笑了笑,正準備授禮,一道銀光破空襲來,“咻”地一聲穿透了她的胸膛。
少女瘦弱的身體被疾馳的箭矢擊中,力道之大將她的身體貫穿,厚重的禮袍滑落在地,少女像是拆散羽翼的蝴蝶一樣,被狠狠釘在了授禮台的台柱上,血液順著石柱蜿蜒而下。
莫圓圓隻覺得自己胸口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接著是撕裂和洞穿肺腑的疼痛,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牢牢釘在了石柱上。人群裏傳來尖叫和惶恐的呼救聲,每個人都在保護自己重要的親人朋友,隻有這位傳說中隻有十幾歲剛上任的新教皇,被釘死在柱子上,她的血液濺在象征著教堂純潔公正的白底金邊內袍上,頭顱無力地低垂著,燦爛的金發也黯淡下來。
“教皇冕下!”
男人安頓好母親,就推開擁擠的人群飛奔爬上了高台,他看見少女低垂的頭顱已經綿軟,胸口的血跡染紅了大半身衣服。
“教皇冕下,我馬上救您下來!”
男人雙手握住箭矢,想要將少女從石柱上解救下來,但那箭矢仿佛被施展了魔法,男人肌肉鼓脹青筋暴起都無法撼動分毫。
麥倫看著被釘死的莫圓圓,陰冷地笑了笑,混亂之中無人在意到高台上的新任教皇和那個試圖救她的男人消失了。麥倫理了理衣袍,看著驚慌的人群,邁步走了出去,現在,隔了這麼多年,他的授禮台終於到了,那柄代表著權利的手杖,終於落到了他的手上。
而此刻重傷昏迷的莫圓圓和男人被箭矢上的陣法傳送到了一個陰暗封閉的空間,周圍隱約的燭火模糊出一片視線,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腐爛臭氣,男人抱住少女,眉頭緊皺,他大概知道那些腐爛的東西都是些什麼了。
“怎麼多帶了一個下來?”
黑暗中傳來一道嫵媚動人的聲音,女人穿著輕薄的禮裙,她身後的男人蒙著臉在她身前舉著燭台。燭火搖曳中女人美麗的臉龐越發豔麗想,像是開到極致的罌粟一般。
男人當年身為皇家騎士團騎士,一眼就認出這張豔麗絕倫的臉龐是陛下最寵愛的特蕾婭公主。不待他有所反應,心髒被撕咬的疼痛襲來,男人一瞬間失去了生命。
特蕾婭走到莫圓圓麵前,見她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立刻厭惡地皺眉說道:“居然還活著,低賤的平民就是和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打也打不死,還總是覬覦不屬於自己的光明。”
“黑麵,把她放到陣眼裏,我要她承受被數萬惡魔撕咬,連靈魂都被撕碎的痛苦。”
“是,公主。”
蒙麵人將燭台放好,走過去一腳將莫圓圓踹了出去,他打了個響指,暗室裏的燭台全部亮了起來,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符文。那些密集的符文上堆滿了腐爛的屍體和骷髏,像是帶著血肉的鎖鏈慢慢彙集到莫圓圓昏迷的地方,像是禁錮著什麼不可言說的恐怖存在。
特蕾婭滿意地看著這一切,她拿出泛黃的書本,虔誠地吟誦道:“我偉大的至暗神明,我將為您獻上無數的血肉和恐懼,獻上我的靈魂,請您從虛無中蘇醒,賜予我您的力量……”
蒙麵人抽出刀子劃開了莫圓圓的頸動脈,血液開始緩慢的流動,鮮血流淌過少女白皙的肌膚,她的生命已經走向了終點。
特蕾婭吟誦了好一會兒沒有什麼反應,她憤怒地將書砸到陣法上失控道:“為什麼?為什麼又失敗了!我做了這麼多努力!該死的休斯,該死的一切!”
暗室裏的燭火突然按照規律開始閃爍,這是外麵的結界被人闖入的警示,果不其然大門在下一刻就被踹倒,本應該被困住的休斯和尋找聖劍遠在千裏之外的格雷斯都出現在了暗室。
黑麵立刻抽出刀擋在特蕾婭麵前,右手捏法訣準備戰鬥。
“哈哈哈,你們兩個,演技還真好啊!”
看著眼前這一幕,特蕾婭哪裏還不知道自己被兩人騙了,遠走的格雷斯恐怕也隻是個煙霧彈。特蕾婭吃吃地笑了起來,手指撫摸著自己的嘴唇對麵色難看的騎士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將她射死,割開喉嚨你都沒有出現,你在府邸裏對她表現出的感情,也是演戲吧,害我嫉妒了好久呢。格雷斯,是我一直以來小看你了,不,是小看你和我的好皇叔,休斯教皇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