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樂樂,我從來沒嫌過你。”孔令榆親親他額頭,看著他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個乖狗子。
“我知道,”米樂點點頭,“因為你稀罕我所以你不嫌,我也稀罕你,所以我也不嫌。”
“可是你這樣,我一提到讓你跟我回城或是做出一點改變的時候,你的情緒就很反彈,你是要一直逃避到我們不得不被現實分開的時候才能選擇麵對嗎?可那時候就晚了。”
“我以前也什麼都不想,可是現在不能了,因為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就不能不想,你想跟我分開嗎?”米樂問。
半晌,孔令榆才故作輕鬆地說:“我們不會分開的,你說了你不想,我也不想,那我們就不會分開。”
米樂歎氣,知道溝通又一次失敗,他失望地推了推孔令榆,“算了,你先去做飯吧,我餓了。”
自從他們下山之後發生了太多事,多到讓他以為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可實際上,他們離開小木屋也才幾個月而已。
幾個月的時間,這個國家最偏僻的小山村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知道,以後的變化隻會越來越大。
他們今天再回小木屋的時候,米樂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連他都有這種感覺,他不信從小生活在那裏的孔令榆會沒有。
可是孔令榆卻像看不見這些變化,不肯麵對一切正在發生改變的事實。
他不知道為什麼,隻要他提到改變或是離開的話題,孔令榆的情緒就會很反彈,好像一提到這個,他就是站在他的對立麵一樣。
他知道孔令榆會這樣一定有他的原因,可他卻不肯把那個原因說出來。
他不明白,他們明明應該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有什麼話是孔令榆不能跟他說的?
孔令榆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失望,目光訥訥地看著他,幾欲開口,最後卻什麼也沒說,聽話地出去做飯。
這一晚,兩人默契地沒再提剛才的事,好像他們根本沒有發生過爭執,可是不該在他們之間產生的疏離感還是悄悄滋生出來。
米樂不喜歡這種感覺,他跟孔令榆不該是這樣的,可他卻對這種氛圍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孔令榆已經好久沒起早去給米樂擠羊奶,這晚卻因為睡得不踏實早早起床,拿著個盆再次出現在楚大夫家門口。
“快快快鎖門,好大孫兒又來了。”楚大夫原本坐在院子裏抽老旱,看到孔令榆的頭隔著柵欄門望進來,連忙起身要去堵門.
可是已經晚了,孔令榆已經很自覺地推門進院。
“五爺,秦老師,我來擠點兒羊奶。”孔令榆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地打了招呼。
楚大夫看他反常,欠欠兒地湊過來拽走他手裏的盆,“不著急,羊還沒醒,你先坐會兒。”
孔令榆就聽話地坐在石凳上。
楚大夫更覺驚奇,孔令榆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好像在外麵多呆一分鍾,家裏孩子就得被人偷走似的,今天居然這麼聽話?
“大孫兒啊,你又咋了?跟五爺說說。”楚大夫語氣很關心,表情很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