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寧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身子下意識的貼著他,迎合。

他的愛撫很足,哪怕是在思緒混沌中,簡安寧都能體會到那種……醉生夢死的快樂。

一番炙熱纏綿的糾纏。

簡安寧從半夢半醒到完全清醒。

後來累了,她就靠在他的懷裏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正好是上午八點。

兩人躺在床上,近在咫尺的距離,麵對麵的四目相對時,眼神裏都是平靜,柔和,當然,還帶著幾分昨夜激情過後未消散的曖昧餘溫。

這樣平凡的一個早晨,曾經是彼此都夢寐以求的。

簡安寧鬼使神差的在他的嘴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起床了,還要趕路。”

池淮州眼睫動了動,看著簡安寧掀開被子下了床,在他麵前自在隨意的將那些被褪下的衣物一件又一件的穿上。

隔了好一陣,他終於也有所動靜。

兩人退了房,吃了個早餐,繼續開車趕路。

池淮州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在那個山路十八彎的村莊裏,找到了陸昶的家。

那棟房子樣式有些‘老’,像是二十年前的建築,但其實半年前,這老房子已經陸續開始翻新了。

因為陸家原本有計劃,年底的時候,讓陸昶與他對象完婚。

池淮州遠遠的站在門口看著,那一刻,卻突然失去了走向前的膽量。

他挺直的背脊像是千萬斤重的枷鎖給一點一點的往下壓彎。

腦海裏,總是浮現陸昶嬉皮笑臉往他麵前湊,一口一個勁,喊著他‘池哥’的樣子。

那般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的樣子。

可如今,卻隻剩一把骨灰。

簡安寧站在他的身邊,那一刻,清楚的明白他的痛苦和難過。

她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掌心分明那樣 冰冷卻又滲出了一層黏糊糊的汗。

像是身處在冰與火的煎熬中。

“進去看看吧。”她牽著他的手,往前走。

兩人還在屋外,便見一個步履有些蹣跚的女人走了出來。

她正是陸昶的母親,不過五十多歲的年紀,一朝一夕,好像老了十幾歲。

她沙啞著聲音問道:“你是誰?”

池淮州沒有再躲避。

他邁開步子往前走,走到陸母的身邊,一字一句的說道:“阿姨,您好,我是……陸昶的戰友,池淮州。”

“我知道,我知道你!”陸母操著一口晦澀難懂的方言,有些激動的說道,“我聽昶子打電話說起過你,說你很厲害,是他很佩服的人,他還說,今年結婚的時候,要請你當證婚人呢!他……”

說到這,陸母一雙眼裏淚如雨下。

“你說他怎麼這樣啊?說好的話又不算話,說好今年結婚的,結果……”

陸母哽咽著,後邊的字再也說不上來一個。

簡安寧心痛的皺起了眉頭,

本以為一顆心麻木,哪怕是生離死別這樣的事,也不能再觸動她的心尖。

可這會,她卻也克製不住的濕潤了眼角。

那場慘無人道的虐殺的血腥畫麵,盡管已經在國內被封禁,但在外網上卻仍是廣泛的流傳,簡安寧不止一次看見過那些真實的畫麵……

她無法想象那些失去至親的人,會有多痛苦。

無法想象經曆那一切的池淮州,會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