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給杜銘夾了一筷子。
杜銘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把整個魚頭夾給鄭氏,鄭氏小時候生活在南方,最愛吃魚頭。
杜家出事,也隻有鄭家上門幫忙,還帶了兩條魚。
“親家父親家母都還好吧。”
“多謝爹,一切都好。”
涼爽的秋夜裏,一家人圍著方桌,有說有笑地分享著食物。
杜淮道:“大哥,閑著也是閑著,你快說說老太太怎麼認罪的。”
杜銘吃了口菜:“二叔想讓閆氏一個人頂罪,還明裏暗裏拿她家人威脅,閆氏忍無可忍當場供出老太太,還揭了二叔的短,一家人差點掐成一團。”
“至於不孝罪,”杜銘繃緊了臉,眼裏滿是憤懣。
“自從娘掌了家,二叔一家和老太太花了多少,花到什麼地方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些天我們收集了賭坊的欠債記錄,二叔往賭坊裏砸了多少銀子記得清清楚楚,更別說還有人證!”
杜淮灌了口酒,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哼!也就是爹脾氣好,要是我,我寧願花錢雇賭坊的人斷他一條腿,也不會把讓他無止境地拿錢往賭坊送錢。”
杜兮詫異地看了杜淮一眼。
【生意人,就是拎得清,這次我站老三。】
杜淮抬起下巴,睨了杜父一眼。
看吧,小妹都說你拎不清。
杜南庭:“……”
老三好膽魄,他不反駁。
不然兮兒又該吐槽他了。
杜銘接著道:“皇上抱著美人,饒有興致地喝茶看戲,京兆府尹突然求見,拐賣孩童一案直接觸怒聖顏,皇上下令嚴查嚴懲。”
說到這裏,杜銘眼裏滿是失望。
他將士們在邊關血戰沙場,有時候連飯都吃不飽,狗皇帝卻拿國事當兒戲。
原來他不信自己五年後會被人陷害,頂上投敵叛國的罪名,現在信了七八分。
皇上荒淫無道至此,朝政被奸臣把控,杜家一家老實人下場慘烈,也不是沒有可能。
支持這樣的君王,他杜銘意難平。
若杜家在京城屢屢遭難,他也不是不能聽從小妹的計劃。
杜銘斂了神色,淡淡道:“皇上沒了看戲的心情,才處理了二叔一家。
老太太被褫奪誥命夫人封號。
杜北延夫婦判了五年,秀才之名被廢。
老太太撒潑打滾好幾次,爹說她要是再不安分就送回老家,這才罵罵咧咧回了家。”
【這狗皇帝過得堪比紂王,可惜過不了三年就該躺板板了,到時候京中奪嫡可熱鬧了。】
杜南庭:……紂王是誰?
【爹就是這段時間被奸臣陷害貪了賑災銀兩……可憐老三辛辛苦苦掙得銀子,都被爹拿去補窟窿了。】
【咦?怎麼都不說話了,繼續啊,我還沒聽夠呢。】
杜南庭:“……”
他還有心情說嗎?
不過皇上這般荒淫無度,還有三年可活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現在在戶部處理事情總被刁難,沒錢賄賂上峰,髒活累活落到他身上不說,還總被排擠。
真是越幹越沒心勁。
杜淮也一臉苦大仇深。
早知是這種結局,他現在還努力賺錢做什麼,他不想當冤大頭。
話題扯到老太太,杜南庭臉色說不上太好,畢竟是自己親弟親娘,誰不希望家庭和睦,闔家團圓。
奈何他們不聽勸,留下兩個侄兒無人照顧,毅兒和老二老三一樣大,現在在書院讀書,以後讀書的束脩他管了就是。
隻是壯兒才十歲,平日裏被慣壞了,以後沒了父母照顧,還指不定會被老太太養成什麼樣子。
幼子無辜,他再想想辦法,能一並送進書院最好。
也隻能這樣了,杜南庭灌了一盅酒。
不過,家裏能過這一關還得全靠兮兒。
杜父又提了一盅:“滿月宴是來不及辦了,我想給兮兒辦個百日宴,大家沒意見吧?”
杜銘:“我沒意見,趁還有時間,我多打幾天獵,宴席上的肉菜我來搞定。”
鄭氏:“我也沒意見,上次婚宴定的酒還有一些,我找父親再定幾壇酒就夠用了。”
杜銘:“酒錢用獵物換,你已經是杜家婦,這錢理應杜家出。”
鄭氏笑了笑:“聽相公的。”
杜淮酸酸道:“我們五個都沒辦過,憑什麼給她辦?就因為她是妹妹嗎?”
杜兮吃瓜吃到自己。
【辦!必須辦!】
【哪怕砸鍋賣鐵,抵押宅子,咱也要辦!】
眾人目瞪口呆:!!!
小妹瘋了嗎?
杜南庭酒盅一抖:我寶兒受什麼刺激了?